“你又什么鬼主意?” “三日后的攒英宴,抚烛僧若是找茬,你出手替白绮山庄打他,怎么样?” “那抚烛僧武功比我高出许多,你得先让我听听你开出的条件是什么再定夺。”池夜神色平平看着她。 “你想要什么?”殷罗眯了眯眼。 池夜见她眯眼,就知道她要开始算计了,于是他笑了一下,反问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想要什么了?” 殷罗跟他打太极,“我问的是,你拿到那东西之后想做什么。当皇帝?吞并大梁?” 池夜跟她对视,说着:“我都不想。” 殷罗笑了一声,别闹了,都不想?不想你找麒麟木干什么?得到麒麟木除了能干这两件事,还能干什么?难不成你要跟着玉如意学收藏?那玩意长得再好看,也不至于你亲自跑一趟大梁来找吧?她心里腹诽不断,面上却说:“做买卖讲究的是实诚。” 池夜见她神色,是断定了她不信他的话了,他也不气不恼,岔开了话题:“你知不知道你是名女子?” 这还用你说?殷罗皱起眉头,静等着他的下文。 “现在夜已深,你孤身来我房间,是不是不太好?”池夜问得很认真,殷罗最起码也是上京世家的小姐,虽自小就到了江湖,但她宫仪学的规整,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你可真迂腐。”殷罗听明白他话里意思后,对他嗤之以鼻,“我是来找你商量事情,无关白天晚上,江湖里也不讲究这些,”她微微挑眉,“怎么?摄政王殿下?您是担心我的清誉,还是担心您自己的清誉?” 池夜语气散漫,“我都担心。”他见殷罗坦坦荡荡的,根本没把这事情放心上,索性也就不想了,而是发问:“所以你能开出什么条件?” “你要先跟我说你要那东西做什么。”殷罗是打定主意非要知道这个答案。 池夜垂了垂眸子,回忆着认识殷罗之后的这一路。她是个仗义的人,而且心地良善。纵使他跟她说了自己的目的,是不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池夜脑海里经过一番删减之后,他张唇,道出两个字:“救人。” “救人?”殷罗不信,据她所知,那麒麟木就是一块用千年金丝楠雕刻成麒麟形状的古物,只是因当年上天鉴老圣主携其游历四方,吸收各地龙脉之气,才会被奉为“大梁皇室祥瑞之宝”而收进皇宫……那千年金丝楠也入不了药啊,她皱了皱眉,思及当时在林城池夜跟她打听还生丹的事情,难不成这麒麟木跟还生丹有关系?可是他要救谁呢?什么人对他这么重要,能让他亲自跑来大梁? 殷罗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些探究,“麒麟木、还生丹,有什么关系?” 池夜颔首,“不得不说,你确实聪明。”他开始给殷罗解释,“听闻,只要寻到了麒麟木,就能找到还生丹。神药还生丹之所以可赐人第二条命,很大程度上,是仰仗了麒麟木中所吸纳的大梁国运。” 殷罗皱眉看着他神情,她问:“还生丹在麒麟木里?” 池夜摇头,回道:“不清楚,只是偶然听过这样的传言。”他看向她,“大梁密事诸多,这个传言的可靠程度也有限,我只能试试。”为了给那人创造一线生机。 “若是靠麒麟木拿到还生丹,大梁的国运是不是也会因此而改变?”殷罗问。 “或许吧。但世间事流转变化本就不定,谁也无法确认会不会。” “你要救谁?” “一个将死的可怜人。” 殷罗虽不知他此间话语几分真几分假,但面前人的神色却不像骗人的,他表情平静,面上却挂着淡淡的忧愁,显然是挺为这事操心的。不过事缓则圆嘛,先将他绕进去再说。 “我们也在找,待我们找到,”殷罗冲着他笑了一下,“可以帮你寻到还生丹救人。” 池夜闻言略微哑然,他抬眸,有些疑惑,“麒麟木,真的不在你们手里?” 殷罗坚决摇头,“不在。” 池夜叹了口气,他也分不清殷罗说的话是真是假,殷罗这个人歪脑筋很多,保不齐哪句话就是骗他的,偏生她还能装出一副认真样,可他面上应下了,“好。”他笑望殷罗,“攒英宴上,我会帮你,也希望你遵守诺言,助我拿到还生丹。” 殷罗笑着点头,随后起身准备离开,她慢悠悠走到门前,又想到什么似的转了头,问道:“你武功到底有多高?别到时候被那老光头打死了,那可就没人为那个可怜人找还生丹了。” 池夜闻言偏头笑了笑,他能理解她这话是毒舌版关心吗? “我即便胜不了,也不至于被打死。”池夜淡声说着,“听说那抚烛僧二十年心法大成,可运作天地万物,然而心法至境不过颠倒阴阳,”他神色仍然平平,“我们只要在阴阳之中,总会察觉他的破绽。”池夜嘴上虽这么说,他心里却也有些没底。当年他与尚越引一战,本来信心满满,结果却……但假如抚烛僧真为了攒英宴而来,那无异于大敌当前。他不是个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人,就算没底,他也不能表现出来一分一毫。 殷罗颔首,道了声:“多谢。”就推开门飞身离去。她要去将方才知道的这些,去给二哥和玉如意说一说。也许玉如意会知道麒麟木与还生丹的关系呢。 见她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六名绝杀密探又出了声:“王爷,您真打算帮他们?那抚烛僧内力极高,若是伤了您……” “无妨。”池夜懒懒抬手,“正巧我也想看看,老一辈的江湖高手,都是什么水准。” “要不然我们去给二十一阁阁主传个消息?请他前来。胜算总会多些。”绝杀暗探提议。 “从去陵城到翠州,最快也要三日,来不及了。更何况尚越引离开南夏,那宫里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池夜微微垂眸,“对付一个抚烛僧,我们几个足够了。”他抬眼,看向桌上跳跃的烛火,“况且那玉氏后人内力也很深厚,单打独斗不行,一齐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