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放心,八爷的事儿他自个儿都分不清真与假。”老鸨甩着粉帕丝,掐着尖嗓儿地说。 老十四越听越稀里糊涂了,八哥什么事? 这二人想瞒着他的无外乎就是这事儿了吧? 老十四屏住呼吸,攥紧了的拳头像块石头,随时都可以将耳贴的门砸个稀巴烂,他正耐着性子等着钱烂烂的下文。 “嗯,切不可叫老十四知道。” 钱烂烂是背对着门坐着,可没瞧见门上趴着一只随时都会爆起的猛虎,她无所顾忌地说: “反正老八醒过来只会说你们家的服务不错,整得他腰酸背痛的。” “那可是会马上伏虎的男人,这点药也会累着?”老鸨笑眯眯地说。 “那也全靠他自个儿的脑瓜里的想入非非……” 钱烂烂说:“是他想多了……” 嘎嘎嚓嚓的破门声,仿佛是骨骼碎了的洪声,老鸨在惊愕之中便瞧见一个迅疾如闪电的身影冲进来。 一阵强风…… 钱烂烂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上就被一只遒劲的爪子锁紧,呼吸骤然要剥离。 她的生命岌岌可危! 钱烂烂被老十四死死地扣在墙上,这哥们实在是太狠劲儿了,她只感觉后背是遭了五二零强力胶的毒手。 抠都抠不下来! 像是一直闷锅头盖下的螃蟹,她白嫩嫩的脸在逐步涨红,脑子在发胀,卧槽,要没命了——! 她内心惊恐。 勒紧的脖子,实在叫不出声了,她在心中大咆了一句:去你奶奶个腿! 随后,她拼尽全力朝墙板上一踹,膝盖猛地就朝老十四下身扑来。 剧痛袭来,老十四原本凶神恶煞的黑脸瞬间白的跟牛乳一样,伸手就要去捂住命根子,悲痛地叫出来: “啊——” 然后呢,他两只手却犹豫了。 两颗眼珠子也罹难了,老十四不得已分了一只手上脸部,可疼的他根本就不敢摸,手摆在脸上空,犹犹豫豫的。 他只能交出痛苦:“啊——” 脖子上的枷锁松下,钱烂烂深吸了一口气,“撕——啊”,贼他妈的疼! 不用看,不用摸,铁定是淤了! 画风变得好快,老鸨傻愣愣地瞪大眼张着小巧的鸡嘴,脑子来不及反应。 “好小子!”膝盖抵在老四十结实的腹肌上,钱烂烂双手狠狠地抓住着他还未完全发育好的双肩。 眼神里写满了老十四方才对她腾腾的杀气! “想碾死我是吧?”钱烂烂吐出冰凉的语气,霎时,脸部跟刀削的一样锐利,“你还不够格!” 躺在地上的老十四顿感:奇耻大辱! 他的祖辈可是骑在马背上傲视群雄的帝王。 特大丑闻:爱新觉罗家的孙子今日被一个汉人骑在肚皮上。 脑中闪过这么一句话,老十四惨白的脸又黑成硬疙瘩了,被汉人驾驭,这无异于将祖辈的颜面摁在地上摩擦摩擦! “滚下去——”老十四像惹毛了的狮子怒吼,下身疼的厉害,怒吼一出他要尿了。 十六岁的孩子他现在急的慌! 一看老十四的窘样,钱烂烂就非常高兴,坏笑从心里爬出,长在脸上。 面对毫无血色的小白脸,钱烂烂伸手就拍上去,嘴角的笑意非常肆意,就跟个流氓调戏小娘子一样。 “啪——” 竟然打他的脸! 老十四气的只有干瞪黑眼:找死! “嘿。”钱烂烂笑的吹气,她就喜欢这种被她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弱鸡,眼睛瞪得鼓鼓的,好像要爆掉了一样! “不服气是吧?” “想打我是吧?” “来呀来呀,来呀!!” 甩了甩她那条灵蛇一样的舌头,钱烂烂又上手掐了掐老十四白的跟泛白的鱼肚一样的脸。 老鸨在一旁看到目瞪口呆的,脑子一片空白,更别提地上被虐的死去活来的还吃了不少唾沫星子的老十四了。 “爽歪歪,哼。”钱烂烂看着手下败将的欲死的脸色,心里高兴的恨不得昭告天下。 ——她膝盖下是爱新觉罗家的人。 老鸨是真的怕了,这可是皇帝老儿的儿子,就这么让一个毛头小子糟蹋了? 她心儿在颤抖,给跪了! “诶呦!” 老鸨捏着帕脚,伸手拽着钱烂烂作恶的手,凄凄然哀求道:“住手吧,烂爷~” “你在我的地盘打十四爷,叫我怎么活呀!” “你甭忌惮他!”钱烂烂甩开老鸨的粗肘子,笑道:“你看他,弱爆了。” 如果是前面这句话是煽风点火,那后一句话就是玩火自焚。 “跟你养的姑娘差不多!” 老鸨听出来了,这话约等于,老十四你和妓女差不多。 什么? 老十四突然爆起,竟然将他和妓女相提并论,这我可忍不了了啊! 钱烂烂被举得高高的,她也没想到这厮体格这么棒的,那一脚至少用了她九成的功力好吗? 剩下一层是给他留点子息的。 按道理,正常人没个半天是缓不过来的好吗? 钱烂烂感慨一句:北方游牧民族果然强悍,身强体壮,力大如牛! 倍好的身体!! 老鸨抬起粗壮的手臂,眼前一拦,不想看了。 ……腻歪。 贵族子弟摔死人都是常有的事儿,她早已司空见惯,屡见不鲜了。 反正,配方到手,人的死活就不那么重要了。 最多,人砸下来血流成河,溅她一身血。 老十四两只眼眶黑乎乎的,却没有国宝一丢丢的可爱,眼里藏的都是愤怒。 可是,钱烂烂歪嘴一笑,转眼之间,他的愤怒里夹带了巨大的痛苦。 “唔啊——” 这事情发展的太快了,老十四怨气极重,为什么不给他缓缓,没断但也感觉自个儿离太监不远了。 钱烂烂得手之后,跳下地上,拍了拍手掌,一副胜利者的得意姿态。 她十分同情地看着地上再度捂着受创的下身嗷嗷叫的老十四。 脸上却蹦不住了。 “哈哈哈哈……” 她捂着脸笑了,笑泪喷了! “哈哈……” 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那么大呢? 她都知道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成功避开了老十四的攻击。 而,老十四却避不开同一只脚的攻击呢? 倒在地上,憋疼了半天,一句低沉沙哑的声才从老十四发白的嘴唇中流出:“你……你不讲武德。” 你TM都要我命了,我能不自卫么? 讲什么武德,吃屎去! 钱烂烂收了笑,理直气壮道:“谁叫你三番两次搞偷袭,我三番两次不讲武德对你已是客气的了!” 老十四狠狠地凶出来:“你敢给我八哥下药,我摔死你都不为过!” 搞笑,瞅瞅,老十四眼角都是泪! 疼不疼啊,兄弟! 见此,钱烂烂非但没有被他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到,反而笑的更猖狂了,“哈哈哈哈……” 伸手一摸,钱烂烂发现她眼角也是泪! 担忧,再这样笑下去,她肚子可能会不舒服。 果然,没一会儿,钱烂烂就坐上圆凳,捂着肚子拍桌笑。 “砰砰砰……” 老十四咬着牙:耻辱! 伤害实在是太大了,老十四发现咬着药都不够分担,手指扣着大腿上的肉,舒缓的冷气才从干白的嘴唇中流出。 站一旁的老鸨捏着帕子,犹豫要不要叫大夫。 十四爷大人物,丢的起这个了脸吗? 这么隐晦的部位。 要不忍忍就算了? 跟着烂爷不知收敛的笑声,一瞅他笑得抽搐的脸,老鸨实在不知道十四爷要对烂爷处以什么样的极刑来收尾报复。 惹了皇族的,不死都残! 这就排除了配方多卖的可能性,老鸨内心暗中叫好,她的生意将一家独大! “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老十四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疼的站不起来了,他一定要撕碎这家伙! “让我……付出……代价?”钱烂烂捂着肚子笑的声音都发抖,有些结巴了,她一段一段地说。 突然,她蜷缩起来,肚子便不再震动了,脸上的笑容也收了。 然后,老十四就看见她一脸恐惧地凑过来,浑身都在抖,面部十分僵硬。 “怕了?”这点突如其来的畏惧让他从新居于高位,老十四得意地一笑。 “嗯。”钱烂烂僵硬地点头,好像真的怕的不行了,腿抖得带动上身都在晃。 好憋呀她! “呵。”老十四喉口发出一阵冷气,他脸色苍白的像个索命鬼一样,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为什么?”钱烂烂的手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一样颤颤巍巍地抖动,眼角的泪也在颤抖中滚下。 好像面对她垂危的生命一样,很害怕! 老十四说:“你给八贤王下药,还把我……” 他顿了下,可能是伤口太疼了,然后开口语气十分重,“还把我打成重伤!” 钱烂烂十分耐心地听……老十四牙齿摩擦的咯咯声,内心庆幸自个儿下手狠,给他多补了一脚。 否则,她可能就因被疯鼠咬断大动脉,失血过多,抢救无效,不治身亡。 “你真的是什么好东西吗?”虚伪的家伙! 钱烂烂猛然笑了,她再也憋不住了。 方才,憋的她浑身都抖,大脑差点就控制不住尿来。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十四要气炸了! 这人怎么可以如此目中无人,口出狂言,此等狂妄完全和皇室子弟有的一拼!! 这不是藐视,是同类之间的怼伤! 可是,狂妄一以贯之的老十四是受不了这种气的。 “胡言乱语,我割了你的舌头!” “哼!老十四,你仔细想想,你,究竟是不是什么好东西!” 钱烂烂敢很笃定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坏种。 “妈妈,你出去!”钱烂烂对一旁看戏不做声的老鸨发出逐客令。 接下来,两人的对话一定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 意识到这个事实,老鸨很识趣地退下,并,掩紧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