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见那人不怀好意的笑,钱烂烂感觉不是个滋味。 他到底盯上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 搞笑! 她蹙着眉头,满脑子地搞不懂面前这厮的表情何以如此逼。 尘静了几秒。 他才微启薄凉的嘴唇,说出最温柔的话:“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不可思议,钱烂烂瞪大了眼睛,你他喵的是吃错药了? “你没病吧?” “要不,我摸摸,给你下点药?” 眨了眨困惑的眼神,钱烂烂问了胤禛两句话,话里话外都在表达了她对男人的不相信。 “你说话能不能别噎死人。”胤禛只感觉眼前这人说的话每一句都是没有分寸的,句句都是带刀带刺。 又不失幽默。 面对她这样的问话,只叫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我真的觉得你有大病,你这样说话。”钱烂烂坦白地说,内心真的不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表白。 接二连三地被骂有病,胤禛憋了大大的一口气,问了一句早就知道答案的话:“你难道不想待在我身边吗?” 这答案不显而易见么?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跑出来的吗?”钱烂烂朝他做了一个耸肩的动作,内心无情地嘲笑他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知道。”他哑声。 “那你就不要白费力了。”钱烂烂直接和他挑明了说,好意奉劝他。 “我就想你留在我身边。”胤禛说着,同时那双眼眸还带着水波的温柔麟光一闪一闪的,看着就会失陷! 钱烂烂撇开眼睛,把目光投向他光秃秃的,不长一毛的额顶,无情地拒绝:“可我不想。” “为什么?” 钱烂烂盯着的那个额顶突然变高了,正朝着她走来,周围的气息也变得十分压抑。 她紧紧地抱着她的金库,警惕地看着来人,两个紧咬的门牙漏了出来,像兔子的牙一样,比不得狼的獠牙。 他脚步逼近,质问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说,为什么。” “因为……”她思考着,眼睛却盯着来人的俊脸不放。 然后,那只脸越来越大了,脚步也离她越来越近了,气息也越来越压迫了。 在头顶灼灼的目光炙烤下,她说:“因为……我不想当替身啊。” 眼光一滞,胤禛的神色不自然,沉寂的内心好似被一个石子撞了一下,水波在荡漾。 哦~ 白月光是男人的死穴! 掐着人的死穴来周旋,钱烂烂不由得为自己的聪明感到自豪,嘴角略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发了一会愣,他说:“你不是替身。” “呵——”骗鬼去吧! 钱烂烂内心是咆哮的,这什么狗屁啊,以为她是那种渴望爱情的小女人么,三言两语就被带过去了? 他听到一声轻呵,轻飘飘的,恍若一个不起眼的小屁,也就略了过去。 “别听十三乱讲,他这个人最不着调了,说话没个正经。” 睨眼瞧着胤禛,钱烂烂嘴里放肆地吐出一个词:“一丘之貉!” 一群坏狗! 真当自个儿是个什么好东西了? 胤禛:“你……” “你什么你,虚伪!”钱烂烂径直指着胤禛的鼻子,口中的话如刀剑般飞了出去,重重地刺在那人心上。 一阵见血,直击真相! 但凡是个人都不允许自个儿的面目被人戳穿! 我们都喜欢带上假面具。 所以,被揭了面皮的胤禛脸色差的要死的那种铁黑,嘴唇上完美的弧线不由得被压低了。 “休要胡言!”冷气一喷,胤禛觉得他的脾气在慢慢地积蓄。 早晚有一天,钱烂这厮都会把他炼的走火入魔! “我胡不胡说,你不是心知肚明么?”她边说着,就边上了手。 一手抱着钱箱子,一手指着胤禛的胸口狠狠地戳,转而,握成个拳头,击打在他肚皮上。 调戏? 胤禛自动将这种动作列为女人撩人的经典动作。 伸手,就握住那小小的一个拳头,像宝珠一样的,白稚精巧。 虚伪的男人,这动作落在钱烂烂眼中就成了耍流氓! “拿开!”怒了。 长的丑不代表可以猥琐欲为,长得帅也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 然而,怒吼是没有用的,胤禛反而抓的更紧了。 “你在吃醋?” “吃你妹呀!”习惯性的,钱烂烂又翻了一个白眼球,不屑,更没心思理会这种东西。 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为了爱情争风吃醋、哭的死去活来的钱烂? 那是个女人。 她应该是个干大事的男人一样的女人! 可钱烂这种动作在胤禛看来就是死鸭子嘴硬,明明喜欢,却用愤怒来假装不在意。 欲盖弥彰。 一口咬住,他坚定地说:“就是!” 不可理喻,钱烂烂感觉太阳穴在乱跳,瞪着老大的杏眼,她说:“我说大哥,你不要这么自信心爆棚好吗?” “我踏马有空去管你什么情情爱爱,真心相爱的东西,我忙着搞独立运动。” 自我陶醉也要有个度! 钱烂烂觉得这男人自恋水平不是一般的高,满脑子都是把她定义为一个爱慕他的女人! “你说的都是什么意思?”遇上钱烂烂,胤禛总是碰到知识的盲区。 “不懂你可以装懂!就像我不喜欢你,你也可以假装我喜欢你,自欺欺人,你的拿手好戏。”她嘲弄地说道。 人在面对不了直击心灵的指责时,所有的隐忍和克制都会在一瞬之间爆发。 “钱烂!”实在是太气愤了,他话说着就跑到发泄脾气的第四声。 钱烂烂很平静地说:“胤禛。” “你放屁了。” 胤禛记得,有人曾经说过: “因为当你说第四声的时候,你就会……” “对我所有的不满就像放屁一样,bu——” “很舒服的!” 请问:这个时候该发火还是该笑? 胤禛只知道,他内心那种想冲上去把人摁在地面上狠狠地蹂躏的心理瞬间破了。 就因为一个屁。 钱烂烂只看到一个铁青的面,看来是又憋了一个屁,给憋脸上了,给他整青了。 “哈哈哈……” 爆笑! 胤禛的脸已经黑的能掐出水了! 又叫了一声:“钱兰!” 第二声好像没什么气势,还不如第四声放个屁的响亮! 嘎住了笑,人已经被胤禛拽进了怀里,特别磕! 俩人之间隔了一个钱箱子。 “你不要乱来。”淡定的,钱烂烂看着胤禛的眼睛,她随时都做好了打人的冲动。 不要乱来? 偏要! 警告无效! “试试,你会喜欢的。”低低的哑声像地域里的魔音,钱烂烂打了个寒颤。 不行,绝对不行! 她心里在摇拨浪鼓,眼前的人就把手伸向了她的后脑勺,紧紧地把她的头摁下来。 眼前,那颗逼近的薄唇像一道美味的牛舌,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眼见着就要尝到了,脚下一个重击,痛感一路畅通无阻,冲上了他的脸,青筋跳了起来。 她是用脚尖,像刀尖一样刺下,然后,狠狠地碾,像是要把胤禛的脚击穿。 “啊——”胤禛脸色泛着青白,眼睛里闪烁着腾腾的煞气,手中像抱了一个烫手山芋,把脚上收到的力度用在了手上连箱带人推了出去。 抱着箱子,向后倒退了几步,钱烂烂才慢慢地停住,看向男人的眼全是一副王者的神态。 “爽吗?”她笑问,不管对方什么感受,反正,她是爽到了。 胤禛紧闭着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受伤的脚却不敢动,看向钱烂烂的眼睛充满了狼性。 一个征服不了的女人! 幺蛾子真多! 时间静止了几十秒…… 大概是善心大发,钱烂烂安静地等着那人的脸色变回正常。 “我们来谈笔交易吧?”钱烂烂翘首,手上的箱子一直紧紧地抱着,状态陷入了紧绷。 “这里边有五十万加五万的银票,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我会写下欠条。” 舍得了? 他稍稍动了动脚,一阵刺疼钻上心角,盯着人,心骂道:下脚真毒! “只要你放我走。”钱烂烂说出了她最渴望的自由,看向胤禛的眼睛里带着请求。 他说:“我只要人,不要钱。” 不要钱? 只要人? 难道,真的,喜欢我? “我觉得,你要钱比较划算。”眼睛闪烁着真诚,她虔诚地请求对方。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了解。”胤禛十分肯定的说。 钱烂烂眼下的卧蝉一跳,我还没说呢,你了解? 没等她问话,胤禛就朝门口叫了句:“富察西,滚进来。” 大门破开,富察西拎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剑走进来。 胤禛伸了手,手上便有了把剑。 钱烂烂像猎物看到了猎人的猎枪,表面镇定,内心慌乱不已。 “不是问我,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执剑的人看向她的眼睛含笑,薄凉的嘴唇透着来自深海的冰冷。 注视之中,钱烂烂就见那人的下巴如剑削锋利。 张嘴,他得意地说出了他发现的惊天大秘密:“你是个贪生怕死的女人。” 贪生怕死。 额——概括的好精确! 他说着,就把剑伸向了钱烂烂那条雪白细直的脖颈。 钱烂烂眼里闪着惊恐,抱着钱箱子的手微颤了下,脚步不自觉地向后退。 最终,她退无可退,后背被冰冷的墙面挡住了,后脚跟恨恨地踹了下墙板。 脖颈,冰凉的感觉触上,仿佛死亡的逼近。 钱烂烂伸直了脖子,看向拿死亡威胁她的人,眼睛里别提有多憎恶。 那人说:“乖乖跟我回去,否则……” 然后,在邪笑中,他放下了剑。 哐啷一声,钱烂烂抿紧嘴唇,鼻子吸了口凉气。 她誓死守护的钱箱子就被人拿走了,她没有反抗,眼睛里好落寞。 整个人楞楞的。 胤禛像抱着一块生硬的尸体,上了马车,他便将尸体上的蓬帽长纱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