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来县城。
当雍州军的攻势退下去之后,李叱坐在城墙上轻轻的松了口气。
虽然雍州军的进攻没能攻上城墙,可是持续的时间不短,对于守城一方来说压力也很大。
余九龄递给李叱一壶水,李叱笑了笑道:“怎么样,多久没有感受过战场的气氛了。”
余九龄道:“自从我飘了之后。”
李叱哈哈大笑起来。
余九龄笑道:“不过这样的仗也打不了几次了,所以我赶上了也还算不错,好歹不也有点军功么,以后吹牛皮的时候,我也能说自己打过这一战,几万打几十万的仗,我干过,那牛皮吹起来得多带劲儿。”
他自己也喝了口水,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这个人运气好的没边,打仗受苦的事我没赶上多少,享乐的事倒是都赶上了。”
李叱道:“请举例说明。”
余九龄嘿嘿笑起来:“旁的就不说了,只说我家里。”
李叱道:“我劝你最好还是说说你不打算说的那些旁的。”
余九龄道:“战场之上,如此肃穆时刻,当家的你非要听小-黄-书吗。”
李叱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余九龄道:“我在只饮酒当小二的时候,哪里会想到过,有一天我会是个将军,还取了一位公主。”
他压低声音问李叱道:“当家的,你知道老婆是一位公主,和老婆是一位平民百姓家的姑娘,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李叱摇头问道:“是什么?”
余九龄道:“娶一位平民百姓家的姑娘,在某些时候,只能是她的爸爸,但娶一位公主殿下,在某些时候,那可就是她父王了。”
李叱抬起一脚。
余九龄闪身避开。
余九龄道:“也奇了怪了,当家的你这童子-之身尚在,这些破笑话你怎么都懂。”
李叱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余九龄道:“那你看的都是什么破书......不对不对,那你看的都是什么名著?我虽然识字不多,可也好学,请当家的借我看看。”
李叱道:“回头等立国之后,我就把这差事交给你办,举国查封的禁书,你都可以看......”
余九龄想了想,忽然觉得这真的是一件美差啊,只是想想,就觉得有些小激动,还有些小躁动。
然后他问李叱道:“如果这差事真的交给我来办,那得给我多发一些俸禄。”
李叱问:“为何?好差事给了你,你还想多要钱?”
余九龄道:“就因为是这么好的差事,我怕我办到一半,大业尚未成功,身体跟不上了......那就肯定需要一些增补营养的费用。”
李叱又抬起一脚,余九龄又闪身避开。
闲聊了一会儿,李叱忽然想到了个问题,好奇的问余九龄道:“你在家里,也是那么让着你夫人的吗?”
余九龄道:“当然啊,哪有大人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的,当然要让着她,毕竟我是父王。”
李叱:“......”
片刻后,李叱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么好玩的吗?”
余九龄道:“这种事不用学,也不用羡慕,真的......到时候自然而然就会了。”
高希宁从远处走过来,笑着问道:“你们俩笑的好像傻子一样,在聊些什么?”
余九龄道:“聊敌情。”
高希宁:“那你猜我信不信。”
余九龄:“是当家的先聊的。”
李叱:“我以为你和以前不一样了......逆贼终究是逆贼啊。”
士兵们轮换下去休息,这个夜晚很快就过去了,天刚刚亮的时候,就听到了远处雍州军那边传来一阵阵号角声。
太阳可能还在揉眼睛,雍州军的士兵们已经提刀上阵了。
天空还没有完全明亮起来,大地上不是黑色也不是白色,而是灰色短暂的控制着色彩的主调。
驱散这灰色的也不是阳光,而是清晨的第一缕风。
站在城墙上,李叱感觉清风拂面的时候,那种透彻像是钻进毛孔里一样。
他举着千里眼看向雍州军那边,很快,那清风拂面的透彻感觉就消失不见。
他看到了豫州军士兵们扛着沙袋在集结,这足以说明敌人的战术是什么。
仙来县城只是一座小城,虽然是建造在山坡上,可是城墙的高度不可能和大兴城那样的大城相比。
大兴城的城墙,比这座小城高一倍不止。
这里的城墙也就是两丈多,而敌军有数十万人,不计代价的猛攻,把沙袋丢在城外,再加上敌人的尸体......
他们就是要用人命堆出来一条可以直接上城的坡道,这种打法,也足以说明韩飞豹下了狠心。
“九妹。”
李叱回头喊了一声。
余九龄立刻跑到李叱身边:“当家的,什么事?”
李叱道:“你带人去竹林里,砍伐竹竿回来,最少要有两丈以上长度,一端削尖。”
“是。”
余九龄虽然不知道李叱让他砍竹竿的目的是什么,可执行起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在敌人还没有整队上来之前,余九龄的人,已经把第一批竹竿送回来了。
不多时,雍州军的方阵又开始往前压,像是一个个巨大的豆腐块。
“庄大哥!”
李叱看向庄无敌喊道:“把咱们之前没用到的床子弩,想办法安装到山坡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