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的心冷的透透的,他感觉冰冷的血从心头泵出去,流遍全身,冻得指梢都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他立刻把无关紧要的善良扔到了一边,让利益占据顶峰,冷冰冰的血液开始流动,发出金加隆的叮当响声,他威胁道:“如果你硬要加钱,那我们就会动些手段。” “什么手段?”德威特好整以暇地说:“是不让我们在镜子上刻魔文吗?还是不让我们买镜子?” “哦,不止如此,”马尔福觉得自己家族的能量被看轻了,他恶声恶气地说:“你会因为某个微小的错误被开除霍格沃茨,被折断魔杖赶出魔法界……” 德威特无所谓,他满不在乎地说:“那有什么用呢?我在哪儿都能活得好好的。” 被开除都不怕吗?马尔福现在的思维还局限在学校之中,孩子们会把考试不好当灾难,叫了家长就像世界要毁灭,如果被开除了……那与天塌了没什么区别。 可德威特的思维与学生不同,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当然他也不想被退学,但现在嘴上决不能服输。 马尔福又说:“就算你成功毕业,魔法界也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处,如果我的家族宣布要针对你,你会找不到工作,处处受到魔法部的刁难,这就体现了正确的朋友的作用了,因为……我们总能和官员们说上话,各行各业总会有朋友。” 再忍忍,德威特觉得自己手痒难耐,渴望打架,拳锋迫切地想砸点什么,可是钱还没到手——再忍忍。 “必须加钱。”德威特最后说了一遍。 “你再考虑考虑,”马尔福像是失去了耐心,他摆摆手像驱赶飞虫样儿的说:“想好了来找我,我总有时间。” 真够装的,好像这没用的教室也是马尔福家的一样,德威特还是没忍住嘲讽道:“你要住在这间教室里扒灰是吗?” 好悬没有打起来。 德威特快速离开,他不断思考着利益最大化的方案,利用哈利的猫头鹰不断和其余几位交换信息,对比其他家族的出价和条件,而那些和双胞胎或者哈利交涉的家族,是没有尝试过威胁的。 “这是可以由小见大的,”德威特在晚饭后散步的时候跟赫敏悄悄说:“可见现在魔法界是由纯血家族掌握了话语权的。” “但是魔法界里,魔法部的声明很明确——出身不同的巫师也是平等的,”赫敏有点心烦意乱地说:“这是有规定的。” “有的人到了新大陆还打着‘为你好’的口号,绝了土著的种,”德威特从历史书里看到过,说:“这些纯血把控了魔法部的高位,他们之间有利益往来,在关键问题上会达成一致——我觉得这次你应该能看出来。” “潜规则……”赫敏不悦地说:“他们还威胁你。” “可以想象,哈利和韦斯莱家的就算拒绝合作也没问题,如果只有我们两个——可能会被退学,魔杖可能会被折断……” “正常成年人也折不断你的魔杖吧?”赫敏想起德威特的金属魔杖忍不住吐槽。 “这重要吗?”德威特有点无奈:“重点是……”他想再举几个悲惨的遭遇,但已经没了气氛,只好继续说:“重点是不公平的对待。” “那要怎么办?”赫敏问。 这是个关键的问题,德威特对赫敏说他有打算。 新的一天的黄昏,德威特找上了马尔福,他说:“约个时间吧,我想和你家里的大人面谈——我母亲也会来,到时候在霍格沃茨请个假。” 马尔福同意了。 时间定在周末,德威特也给费埃尔女士写了封信,由学校的猫头鹰负责邮递。到时候费埃尔女士会以母亲的身份向麦格教授请假,在周末的时候负责陪同德威特,前往马尔福家的庄园。 总得亲眼见识见识,德威特是这么想的。有些事情不亲身经历,很难有资格发表详细的见解,并用恰当的手段去处理,而这些事情,大的可以到魔法界的血统问题,小的,则可以到马尔福家族的态度。 在五月一个周末的上午,德威特在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见到了用飞路粉赶过来的费埃尔女士,和麦格教授简短的寒暄过后,她带走了德威特。 “还记得我们今天的安排吗?”他们离开的时候走的霍格沃茨的正门,路上德威特问道。 “先回家,”费埃尔女士直勾勾地盯着德威特的侧脸说:“然后等到下午三点,去马尔福家族的庄园。” 今天费埃尔女士穿了一身朴素的黑色长袍,但在其他细节的地方,打扮的心思可不少——头发比上次见面还要顺滑,甚至变得浓密,额头两侧垂下来打理过的卷发,拢起来的同时还别了雕花的发卡,她手上那双黑色的花边真丝手套突出一个讲究,脚上反光的皮质鞋子也带了跟,袍子里边的内衬好像还挺显身材。总的来说,变化很大,费埃尔女士正在逐渐摆脱原先那个畏怯的家庭妇女的形象,陌生人见了或许都不会想到用“夫人”去称呼她。 “马尔福家的大人又有说什么吗?”在德威特向德拉科·马尔福提出让大人交涉后,表面上这次关乎利益的谈判就由双方大人接手了,但实际上,费埃尔女士与马尔福家族交流的每一封信都是由德威特传达,再由费埃尔女士撰写一遍。 “没说什么,他们还是决定把一切的商议放在今天下去。” “那就还是先回家,”家是个陌生的词汇,德威特尚且无法理解“家”更深层的含义,他只把家和房子联系在一起,现在说的时候也轻飘飘的毫无分量:“有安全措施吗?” “布置了几个简单的防护魔法,”费埃尔女士说:“达不到你想要的标准。” 费埃尔女士的语气让德威特稍有些意外,他随意地说:“你现在倒是敢这么和我说话了?” 有一瞬间,弗莱娅·费埃尔的腿差点软下去,压根没办法分辨这是本能里的畏惧还是别的什么,但德威特接着却说:“看来你有进步,这倒是个好事,比以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要好很多。” 这声夸赞比干涸皲裂的荒地上来的一场暴雨还要有效,弗莱娅·菲尔而觉得自己迅速由濒死的状态活了过来,渴求认同的心灵重新拾起了获得满足的能力,她像是重新回到了上学的时候,表扬是除了好成绩外最大的快乐。 “如果你希望,”她笑着说:“那我就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