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她绝对不可能,知道他里面那条内裤的颜色! 他没有在她面前撤过裤子,也没有做过任何一个流氓行为! 林非死都不信,她能猜出这个。 可是…… 当沈暖斩钉截铁的说出:“他里面那件,是大红色的。” 林非陡然一颤,瞳孔地震! 警方从他惊慌失措的表情中已经有数,但还是给了他机会,询问道:“林非,是跟我们去里面验一验,还是怎么样?” “这不可能……” 林非睫毛震颤,眼皮不受控制地抽动,“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从不敢置信,渐渐变得声嘶力竭,“你说,你怎么知道的!我根本就没脱,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有!” 沈暖也激切回声,“你没脱,我怎么会知道!林非,你装够了!你不恶心嘛!” “还有一件事……” 她看向中年警长,瞪起的眼眸布满力量,“警官,我离成年还差几个月,他现在想要娶我。” “他仗着自己是恒盛集团的公子爷,仗着我爸想巴结他,三番四次到我家里,逼我先跟他订婚!” 法定结婚年纪女性是20周岁,但是订婚是一场仪式,只是起到定亲效果。 在榕城当地,先订婚,过两年再结婚是没问题的。 尤其,2002年还属于早婚时代。 所以像这样操作,夸张是夸张了些,但也不是不行。 沈暖刻意提起这点,就是为了证明,林非对她别有用心! “这太夸张了。” 警长听的直摇头,眉头紧锁,斥责林非,“她才这个年纪,你有那么急吗?要追到别人家里,逼着订婚?” “你这个年轻人,思想不对啊!” 林非脸色一青一白一红,在愤怒与羞耻,与不敢造作间,反复横跳。 置于桌案那只雪白的手掌,紧攥成拳,青筋暴起。 天花板镶嵌的白炽灯投在他脸上,随着他时不时抽动的面部肌肉,黑白阴影也在变化。 宛如罪途一般的阴翳表情,落在中年警长眼中。 凭借多年办案经验,警长可以判定,他绝对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好了。” 警长突然做了个摘笔帽的动作,打断节奏。 林非这边情绪不对,警长就选择先跟沈暖交流,“按照规矩,我们会拘留他五日以上,十日以下。你这边,还有什么诉求吗?” “我没什么诉求,也不需要他道歉。” 沈暖这时又表现的慷慨大义。 但她十指交错,置于身前,眼色闪过一分犀利,也不温和。 “我唯一的诉求,就是留下他的案底。让他以后不要再随便欺负女孩子!” “不要占着自己家里有钱,就作威作福。以为现在是古时候吗,还强抢民女!简直没有道德!” “你给我住口!” 林非拍案而起,怒目圆瞪,终于忍不住情绪,大幅度暴走! “你污蔑我,你这个贱人,我要你好看,啊——” 就像失控的野兽,他将桌案上所有文件全部挥去,半个身子爬上桌案,如深夜里的魑魅魍魉,疯狂又恐怖! 沈暖有被吓到。 他那样的姿态,将她前世面对他的心理恐惧,从尘封的记忆里重新掀出。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双手抱头,埋在桌下,缩成小小一团! 而风魔九伯的林非,也在第一时刻被警方摁住双肩,双手系上手铐,扣押在梨花木制桌案。 此时。 一直守在门口的傅凉,也是脸色苍白,满眼紧张! 他紧紧握住门把手,颇有蓄势待发之势。 要不是警方第一时间摁住了林非,刚才,傅凉已破门而入。 沈暖趴在桌下,缓了许久…… 那种被林非家暴的恐惧感,曾经在傅凉的治愈下,已经逐渐被尘封与遗忘。 但在刚才,突然又窜出来了。 捂住咚咚作响的心跳,待到它平静时,额间已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没事了,他已经被控制住了。” 一名年轻警员将她扶起,可当她触及林非猩红的眸时,身形又是一怔。 老公…… 几乎是生理本能,她的脚步直往傅凉所在的门口奔去。 直到打开房门,直到迎上少年那双漆黑如墨,幽暗似深潭的眸。 力量与勇气,才回归身体。 “还好吗?”傅凉问她。 身前的少年,再次带来前世叠影。 在他脸上,沈暖仿佛看到前世,那个失去右眼,戴着一支黑色眼罩,左眼深沉如水的上位者,傅凉。 ‘别怕,到我身后’ 这是前世,老公最常说的话。 她从一个被家暴八年,瑟瑟缩缩,胆小到头都抬不起来的失意妇女,变得自信坦然,有智慧有魅力…… 都是老公用八年婚姻,一点一点用心调教出来的。 沈暖鼻尖泛酸,眼眶渐红。 向他倾去的身子,很想拥住他,却在咫尺距离时,停住了欺近。 换作小手轻轻捏住他的衣角。 亲近,点到即止。 毕竟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是。 “……” 在她身上看到不常见的低落,傅凉也不知该怎么做,只好道:“我们走吧。” 他又仰头看向警官,“我想带她回去,一会儿,我再回来。” “行,你们先走吧。” 警官这边也允许,毕竟林非的问题已经显露,没有她的事情了。 “等等!” 然而这时,却有一道声音阻止了他们离去的步伐—— 那方。 林非被人控制在桌案上,却依然控制不住的大嚷,“打我的那个,给我留下!” “我现在一身伤,他绝对不能走!我要去验伤,我要告他!” 治不了沈暖那个小贱人,还治不住那个男人嘛? 沈暖把他逼成这样,他不报复回来,怎么能忍得了?! “你凭什么告他!” 当他把箭头对准傅凉时,沈暖震怒,“他是见义勇为,是正当防卫!” “放屁!他把我打成这样还正当防卫,他就是故意伤人,再不然也是防卫过当!” 林非撕扯着嗓子叫嚷,“警官,把他给我留下!我要他付出代价!” “臭小子,我要告你!你给我等着,我请最好的律师,我要告你到倾家倒产!” 他的狂言,并非虚假。 如果他想,他确实可以做到。 傅凉也确实会惹上这桩大麻烦! 父母双亡,本来就身无分文的他,又怎么可能赔的起这笔巨款? 所以。 警官已经为傅凉说话了,“他就是一孩子,何必逮着他不放。让他道个歉就完了。” 警官还支使傅凉,“来,傅凉,道个歉。” “少搞这套!把他给我留下,给他立案!不然我就投诉你们警方!” 这个暴躁偏执的男人,死磕的是傅凉这块倔强的硬骨头。 经不起他恶意挑衅,傅凉满面怒色,冲动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