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殷词自己太敏感,还是因为触碰太轻,她总觉得又酥又痒。 而且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 不过她想不起来了。 陆见深松开殷词的食指,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说:“去包扎一下。” 这种伤口,对殷词来说都不算什么。别说包扎了,平时贴个创可贴她都嫌麻烦。 殷词下意识拒绝:“不用了,不流血就行。” 听到这句话,陆见深愣了一下,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牢牢锁住殷词的眼睛,好像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似的。 约莫顿了七秒,陆见深移开眼神,说:“有伤口,抹点药好得快。”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好像变得格外温柔。 但是殷词听着,总觉得里面好像还藏着别的情绪,不过她什么都没说,跟着陆见深一起去了客厅。 陆见深让殷词坐在沙发上,他去柜子里取出医药箱。 殷词本来想说她自己包扎就行,不用麻烦陆见深了。 然而她还没开口,陆见深就打开医药箱,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在她面前。 殷词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陆见深坦然的伸手,说:“手给我。” 殷词将左手搭在陆见深手上,她总觉得这个姿势不对劲。 陆见深用棉签蘸取碘伏,低头观察殷词手上的伤口,说:“可能有点疼,我轻一点,你忍着点。” 殷词默默点点头,看着陆见深蓬松的发顶,她突然手欠的想rua一下。 但一想到这个人是陆总,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想法多么危险僭越。 陆见深果然说到做到,他涂碘伏消毒的时候,下手果真很轻。 殷词几乎感觉不到强烈的疼痛,就像是被蚂蚁咬了一下那样,细细密密的轻微痛感。 涂完碘伏,陆见深从医药箱里找出创口贴,他将各种各样的创口贴摆在殷词面前,说:“选一个。” 殷词低头一看,好家伙,这些创口贴花里胡哨的,上面印着各种各样的动漫花纹。 谁懂,陆见深这种打扮一丝不苟的人,拿着这么卡通的创口贴,反差感简直拉满。 殷词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她随手指了一个海绵宝宝的,说:“就这个吧。” 陆见深听出来她语气里的笑意,边撕创口贴边说:“安平选的,说普通的创口贴太沉闷,他甚至还在上面画画。” “画画?”殷词下意识反问。 “嗯,不过画的东西很奇怪,我都保存起来了。” 这涉及到殷词的专业领域了,她追问:“请问能拿给我看看吗?” 她没想到,平时也看不出来陆安平有画画的兴趣爱好。 陆见深点头,“可以,不过等吃晚饭吧,我担心等会儿安平饿了要闹。” “好,那我去做饭。” 说着,殷词就要起身去厨房。 陆见深将她按回沙发上,说:“我去做,你受伤了不方便。” “嗯……”殷词举着食指看了看,说,“其实这点小伤放平时我都不包扎,而且真不影响做饭。” “那也休息,我来做。” 殷词暗自“啧”了一声,心想陆见深这算是网上调侃的霸道总裁吧。 不过她没敢说出来,只说:“那我跟着你去厨房,省的你搞错了。” 陆见深的厨艺确实有待考证,他上次下厨是多久之前,几乎已经忘了。 不过他的厨艺,是当初盲女教会的,为了防止他自己饿死,盲女教了他一道阳春面。 说这样他不论什么时候都饿不死,而且还能暖呼呼的。 时隔这么多年,陆见深几乎没做过,步骤记在脑子里但没实践,也不知道还会不会。 “行,”陆见深批准她跟着,说,“不过先说好,我做的不一定好吃,顶多充饥。” 到了厨房,陆见深取了一个围裙套上。殷词跟在他身后,自然而然的接过系带,帮他在身后绑了个蝴蝶结。 从陆见深做饭手忙脚乱的程度来看,他应该是没怎么下过厨房。 但是奇就奇在,手忙脚乱是一回事,动作优雅又是一回事,这两者居然同时出现在陆见深的动作上,而且一点都不矛盾。 看他做饭,殷词有种他在不熟悉的领域气定神闲的指点江山的感觉。 殷词时不时提醒:“小葱切小一点。” 对于这种,陆见深并不讨厌,反而自然而然的照做。 在陆见深的双手和殷词的嘴共同努力下,三碗看上去还行的阳春面出锅。 端上桌的时候,殷词看着素面,觉得都有点配不上陆见深买的这餐桌。 陆安平跑过来坐好,一筷子下去一口面,他皱起眉头,问:“姐姐,这不是你做的饭吧?” 殷词笑笑没说话,陆见深也尝了一口,觉得味道确实差了很多。 但他大言不惭的说:“不是她做的难不成是你做的?不许挑食。” 陆安平又看了眼殷词,低声“哦”了一下,接着继续吃面。 晚饭吃的不香,陆安平晚上听了两个故事,就睡过去了。 殷词从房间出来,陆见深依然拿着书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她打招呼,“安平睡着了,我先走了。” “等等,”陆见深放下书,冲她招手,“你来一下。” 殷词过去坐在陆见深对面,问“怎么了?” 陆见深拿出一本包装精致的册子,放在茶几上,说:“这是他这几年画的,我都搜集整理到一起了。” 他不说,殷词差点忘了这件事。 她将画册捧起来,翻开几页看了看。 殷词当初不理解,她在墙上随便涂鸦几笔,为什么会被温宗安收为徒弟。 现在看到陆安平的画,她大概明白当时温宗安的想法了。 看到这画的时候,殷词第一个反应不是奇怪,而是这些画好有灵性。 是那种无规矩、不刻板的灵,每一笔都落在让人意想不到但又充满美感的地方。 时间不允许,殷词只看了几幅,她合上画册,说:“我觉得他很有天赋,如果要发展的话,一定要找水平很高的绘画教师。” 陆见深看着殷词,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