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进来的却是殷词。 “你怎么回来了?”陆见深皱眉。 “我手机落在这里了,只能回来找。”看到他迟疑地样子,殷词挑眉,“怎么,陆总这么晚了还约了别人来家里?” 陆见深沉默。 “我方便进去吗?”见到他一反常态的样子,她倒是有点迟疑了,赶紧表明来意,“我走的匆忙忘记拿手机,如果不方便进去的话,可以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吗?” 瞧瞧,她还是这么恰到好处,有分有寸。 “自己去找。”陆见深移开了视线。 “喔……”她识趣的避开陆见深,换了鞋走进去,到安平的游戏室翻找。 这里又是玩具又是器具的,她找了许久还是没见手机的踪影。 殷词正打算叫陆见深给她打个电话,门铃又响了。 “见深,开门,是我。” 是女人的声音。 她心里一沉,陆见深还真的约人了。 陆见深第一反应是扭头去看殷词。 只见她只是愣了一下,也没有找到手机,就猫着腰走了出去,还把游戏室的门关上。 她随便进了客房,准备回避一下。 懂事又不粘人。 但是陆见深却不喜欢。 怎么他每次遇到殷词,事情总会往超出他控制的方向发展。 他刚在室内打开了智能门锁,就听到玄关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这声音十分尖锐,叫他眉间又紧蹙了几分。 他这才意识到,他家中几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声音。 陆见深自己穿着宽松的家居毛衣安稳的在沙发上躺坐着。 “见深,见深。”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声音着实谄媚艳俗,和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一样。 陆见深不自觉地皱眉。 只见黎莘莘身着黑色吊带连衣短裙走了过来,她轻撩着波浪卷长发,把身上的小香风外套搭在一旁的沙发上。 然后径直坐在了陆见深身旁。 她拿出自备的红酒,又往他身侧靠了靠:“见深,听说这款红酒是你最喜欢的。” 陆见深心中冷笑,黎莘莘的心思昭然若揭。 他面上若无其事,起身去拿来两个高脚杯,还绅士的先给黎莘莘倒上。 他顺便还叮嘱她:“少喝些,明天还有订婚宴。” 这一番关切,让黎莘莘心中窃喜、神色荡漾。 殷词没忍住,打开一点点门缝,看着门外的场景。 门外,陆见深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慵懒的端着酒杯,另一只手不断把玩着从腕上脱下的手表。 殷词想到了那句描述:危险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在她看来,如果陆见深此刻是猎人,那么猎物绝不会顺利逃脱,如果他此刻是猎物,猎人一定会第一时间想要把他收入囊中。 他对面的女人正坐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双手撑在身后,支着自己微微扭曲的身体,身体的曲线一览无余。 居然是黎莘莘! 陆见深把黎莘莘叫到了家里! 虽然听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她只觉得陆见深丝毫没有抗拒眼前的画面。 下一秒,女人轻轻抬起脚尖,摩挲着男人的脚踝。 看到这里,殷词已经能够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窥探这种隐私实在不道德,出于礼貌,她压抑着好奇心把门关上了。 她安静坐着,心底却莫名失落。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她早就不是单纯的旁观者了。 门外。 “见深,”黎莘莘娇羞可人的喊着陆见深的名字。 兴许是陆见深今天毫无抗拒的态度给了她更进一步的底气,她撩起头发,向前一步跨坐在他怀里,双膝支在他两侧。 陆见深压着心窝子里的厌烦,放下手中的酒杯和手表,盯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那晚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自作主张烫到你,我欠你一个道歉。” 两人距离很近,黎莘莘难掩心动,却又不知道陆见深说的是什么东西,只好顺着他的话说:“没关系见深,以后,你好好补偿我就好了。” 说着,她双手环上陆见深的肩膀,一点点靠近他的鼻尖。 陆见深听罢,轻笑一声。 这气息很冷,打的黎莘莘一个瑟缩。 他一只手支着身子,一只手从自己的肩上抓住黎莘莘环着他的小臂,举在眼前,语气轻佻又冷淡,他说:“我记得我把烟疤烫在这里了,怎么不见了?” 黎莘莘有些愣住了。 陆见深又低头,抓住女人支在他身侧的大腿,毫无温柔可言的翻出她内侧的皮肤,平淡又阴冷的开口:“还有这里,我记得这里也该有一个。” 黎莘莘慌乱地起身,突然袭来的信息量让她无法完全接收。 不止一处的烟疤? 他在说些什么东西? 难道那晚,陆见深竟然虐待了跟他发生关系的女人? 疯子!他真是个疯子! 都说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他儿子确实也是个性格有缺陷的家伙,基因遗传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怎么了?那晚你明明也不抗拒。” 陆见深直勾勾地看她,眼神犀利而又危险,那种穿透性十足的眼神,仿佛看穿了她的灵魂,知道她所有的秘密。 黎莘莘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 看着眼前这张相貌堂堂的脸,黎莘莘脑子里过了一百万种可能,一千万个回答。 最后,理智占了上风……不管如何,她想要的是婚礼,是和陆家的联姻,是为了确保她未来的大厦能拔地而起。 哪怕眼前这个人是个变态,她也要这一纸婚约。 “烫的不重,去医美那里做了两次处理就没有痕迹了。”她随口编着,但语气里还有未安定下来的情绪。 到这里,陆见深已经可以确定那晚的人绝不是她了。 他从来没有抽烟的习惯,更别说会有这种变态的癖好了。 既已确认真相,他也没有在她面前继续演下去的必要。 他现在可以确定。 他从来没碰过眼前这个女人,她的肚子里更没有他的孩子。 虽然订婚宴可以照常进行,只是接下来所有主动权都又归还到他手里了。 他突然觉得殷词将他看穿了。 是的,他陆见深不在意过程,甚至不在意结果。 因为他有太多太多的试错成本可以挥霍。 但他,只允许万事皆在他掌握。 “见深……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上什么,黎莘莘就先慌乱地想要离开了。 “慢走,不送。”他冷冷的看着黎莘莘匆忙的走向门口。 玄关处略显慌乱的高跟鞋声渐渐无了,陆见深这才去打开了殷词的房门。 “出来吧。” 不是吧? 陆见深……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