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贤妃离开后,南蓁起身,磨磨蹭蹭地走到了桌案旁边,伸手碰了碰卷轴,盯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看了好久。 她想学着欣赏一番,可搜肠刮肚也没想出什么绝妙的形容词,遂讪讪地收回手。 这等高雅之事果然不适合她。 她的一手狗爬字体只要够用就行,别无他求。 萧容溪虽然拿着奏折,却一直在观察近旁人的表情,见她一会儿思索一会儿疑惑一会儿又释然的模样,不由得好笑。 “在想什么?” 南蓁摇摇头,“没什么。” 她虽然欣赏不来,却觉得这字迹风格很是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似的。 萧容溪看她盯得认真,遂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还差半句,你要不要写来试试?” “不了不了。”南蓁连连摆手,她可太有自知之明了。 若说舞枪弄剑,她是行家;写字,她实在一般得很。 如果当真接了下句,只怕是对上句的侮辱。 萧容溪没管她的拒绝,很大方地把自己的笔墨纸砚都借给了她,还让小桂子专门收拾了一张矮桌出来,让她去玩。 南蓁:“……” 我真是谢谢你。 小桂子布置好后,悄然退出了房间。 一时间,又只剩下两人。 院外树上的蝉鸣似乎小了些,应该是被宫人用蛛网粘下来了。 萧容溪用朱红在折子上圈点批阅,南蓁坐在一旁,百无聊赖,最终,还是提笔在宣纸上依葫芦画瓢。 嗯……这一笔要长一些。 这边拐折处得粗一些。 这支笔是不是不太好,写下的笔划怎么总是歪向别处? 费了好些力气,南蓁只觉得手腕都酸了,才写完这三个字。 还没来得及擦掉手上沾的墨,头顶便有一道声音倾斜下来,带着几分笑意,“真丑。” 太过专注,都没留意萧容溪何时走到身边来了。 “……”要你评价了吗,难道我不知道自己写的字很丑? 南蓁面色微红,抬手就要捂住,但两只手和这三个大字比实在有些不够,不仅没遮住,反而换来对方的一阵笑。 颇为开怀。 “陛下笑什么,我只是不擅长罢了。”声音难得软糯,还有急切。 萧容溪看着她因为生气而变粉的耳廓,收了笑容,“无妨,白先生的字本就难以模仿,很多人练习多年也只能仿照个五六分,你初次仿写就能有……一些像,也算不错。” 话到一半,他还稍微斟酌了下语言。 南蓁自然听得出来停顿的含义,胡乱把自己写的团成一团,扔到桌底下,“你不用安慰我,我并不会因此自卑的。 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我只是稍微和别人不同而已。” 她不会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作比。 “那你擅长什么?” 南蓁眨眨眼,当然是阴谋阳谋,杀人越货,探听情报,十八般武艺。 不过这种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咳咳,等我发现后再告诉陛下。” 萧容溪懒得听她满口胡诌,弯腰越过她,提起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