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蓁酷爱冷饮,让她热着比冷着还难受,真要着凉,可有得罪受了。 “唔没事,我皮糙肉厚。”她不甚在意地拨了拨额前和脸侧的碎发,捋掉水珠,就着冬月递上来的帕子擦了两下,便进屋换衣服去了。 冬月坠在她身后,极不赞同地说道,“娘娘您金贵着呢,可不许这么说自己。” 别的主子稍微蹭红了点皮、出了点血都会大呼小叫,偏自家娘娘不当回事。 手臂上这么长道伤口,她看着都疼,南蓁换药时却一声没吭。 唉,要是以后留疤了可怎么办? 她边走边想,到门口,刚要抬腿进去,门就从里面关上了。 同时还有清亮的声音传来,“小管家婆,别叨叨了,快去煮姜汤吧!” 年纪轻轻就这么会说,等老了可怎么办? 冬月一听,立马反应过来,小跑着去了厨房。 她动作快,干活麻利,等南蓁换好衣服烤干头发后,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就端到了她面前。 “娘娘,小心烫。” 南蓁捧着碗,等它凉下来。 冬月坐在旁边监督,她怕自己一眼没注意,娘娘就嫌冲鼻不喝了。 雨声嘈嘈,打在屋顶上如琵琶大弦,又急又闷。 她抬手托着下巴,目光不自觉从檐下的雨转到南蓁脸上,“娘娘,陛下怎么就让您冒雨回来了呢?” “我走的时候还没下雨呢,”南蓁抿了一口姜汤,顿时醒神,“这天气跟熊孩子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也亏得她脚程快,不然就被这雨拦在半路,进退两难了。 说完,半晌没见对方回应,南蓁不由得扭头看她,“听你这语气,似乎我回来你还有点遗憾?” 冬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呀,奴婢是想着陛下留您在御书房这么久,合该用个晚膳或者歇一夜才对啊。” 娘娘近段时间很得陛下关注,频繁被召至御书房和紫宸殿,当属后宫头一份。 “娘娘您想啊,陛下现在对您这么好,您要是抓住机会,怀上皇子或公主,咱们就能从冷宫出去了,而且再不用看旁人脸色。” 冬月认真给她掰扯着,手脚并用,“娘娘,说句老实话,咱们就像是被丢弃的孤儿,我父母不要我,您又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谁都指望不上,就只能自己努努力了。” 南蓁嘴里含着一口汤,听她说完,直接一个呛咳,气还没喘匀便道,“赶紧打住!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八字都不会有撇的事情,她还想得挺长远。 冬月边给她顺气边问,“为什么呀,后宫人人都想得宠,娘娘就不想吗?” “不想。” 南蓁缓了片刻,总算顺过来了,手中的姜汤已经见底,她索性把碗放下。 “‘争宠’一词本就是将希望寄托在了别人身上,圣恩都惠及一时,却很难惠及一世。” 冬月:“可自古以来都是母凭子贵呀……” “自古如此,便对么?”南蓁轻笑,“我才不要和别人一样。” 她顿了顿,“而且,你以为陛下会让她们怀上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