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p在发言后攥住了那柄诅咒匕首,他微笑着说道,“我是肯·翁达杰,但更多的人称我为map。现在,由我发起这次血誓,我想除了可怜的安德鲁外,没有人反对了吧?” 奈特那个有着“腐朽之黑”继承人血脉的疯子咯咯笑了起来。 “让我们简化下流程吧,就像是共同分担一个秘密。”克拉丽丝走下破碎的台阶,她踩着“吱嘎”作响的地板走到安德鲁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旁边慢慢弯下腰,她伸出两根手指在血泊中搅动了一下。 “这就是一场战争,无论你们承不承认。”马丁阴沉着脸摇了摇头,他极不情愿,却还是走上前来同样用手指沾染上了安德鲁的血,“我和你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克拉丽丝。你一直都稳稳地走在黑暗中的那条钢丝绳上,我只希望……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谢谢你,亲爱的马丁。”克拉丽丝嘴角上扬,“或许我只是想年轻一次,在垂死的世界重新点一把火,遥想当年,咱们可是比这群小家伙玩的更嗨!” “你总是嘲笑我和科雷兄弟他们为伍,克拉丽丝。每一次顶着枪林弹雨去弄死那帮下三滥的小耗子,你都会说我失了绅士风度。这一次呢?”艾尔伯特沉闷地走上前来,“好吧,你要知道,我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刀山火海,哪怕是和各路神仙斗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艾尔伯特坚决的将整只右手按进了血泊之中,他慢慢抬起手臂,任凭浑浊粘稠的血液慢慢滴落。 “我可不在乎英伦魔法师的内斗!不过,有借必换,我虽说是个烂赌徒,终归还是喜欢老年月的行事风格!”奈特带着那邪恶的笑容走到马丁的身边,“道义为上,或者是时候教一教那帮以为藏在有钱的猪猡背后狐假虎威的孬种何为江湖规矩了!” “谢谢你,奈特老兄!”map走下了台阶,他十分优雅的用一根手指染上了血,然后笑着看向康斯坦丁,“我招惹不起那边的大人物,但是你,约翰,你找上了我,你希望我给你组建一个联盟,现在,别躲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该你拿起你的枪了,骗子!” 康斯坦丁撇撇嘴,又瞄了一眼正看着他的陈宇,他最后耸耸肩,稍稍有些恼火的叼着烟上前,“说实话,我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我以为各位能更成熟点儿,没想到却在这里撒尿和泥,玩上了过家家!该死的!俗话说得好,爱屋及乌,妈的!” 康斯坦丁发完牢骚后,不情不愿的像是戳屎一般的用一根手指染上了血。 “您该收尾了,梅林大师,我想这将会成为我们对您很长一段时间的称呼。”克拉丽丝微笑着说道。 陈宇踏上一步,环视众人。 如今,小教堂内安静异常。 “以谋杀和鲜血起誓,以阿尔比恩和梅林之名起誓。”陈宇咏唱般的说出诅咒般的誓言,而安德鲁的脸开始冒出丝丝缕缕的烟尘,尸体开始融化,那颗头颅在微微震动,“在场的诸位将成为我的臂膀,我的骑士,我的支柱,我的根基。以赫卡特之名起誓,以魔法之源起誓……” 安德鲁尸体的脑袋突然爆掉了,血淋淋的头骨脱离了筋肉的束缚,它飞升到了空中,又飘到陈宇的面前。 所有人的表情都开始变得疑惑起来。 因为这不像是一场简单的誓言仪式。 是的,陈宇一直等着这一刻,即便安德鲁没有犯傻的想要刺杀他,他也会弄死那个唯一值得被杀死的混蛋。因为弗里德里克斯是所有人的心腹大患,他的权势就是威胁,对他的尊敬不过是基于恐惧而泛滥的假象。 深埋背后的则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念想。 轻轻拨弄一根心弦,根植一些欲望的幼苗,将所有人都不敢真的去实践的那一步走出去。你就会发现,这不过是斩断了另一个“戈尔迪乌姆死结”。 接下来就明了了,因为梦想在滋生,而梦想总会令人难以辨别现实的凶残。所有人都会在慷慨激昂的陈词滥调中走向摆好的镣铐,但陈宇给的更多,他希望他们成为的是斯巴达克斯。 “超维度之书”内钻出了一支刻刀,它开始在那颗骷髅头上刻下五芒星的法阵。 “你在干嘛?”艾尔伯特率先低吼道。 仪式一旦开始根本无法停下。 “你在主导一场献祭?”马丁紧皱眉头。 当恶魔的符号和各路星象被刻印在骷髅上时,魔法之风吹起。 还有硫磺的细微恶臭。 法器已然破坏,更为精密的魔法只能依靠最为原始的方式来实现和引导。 “约翰?你他妈的真在玩儿我们?”map的脸色也变了。 “相信我,我他妈的啥也不知道!别忘了我也在这个咒语中!”康斯坦丁叼着烟斜眼打量着陈宇,“喂喂!我可是你的良师益友,小子!” “……以血见真,以魂为窗,以地狱之王之名,以崭新的王座和焦土之名!”陈宇的声音愈发响亮,他张开了双臂,混不在意任何人,因为他们无能为力,灵魂和肉身都在他的手上攥着,“回应我!第一个堕落者!比晨星更接近黎明的舵手!见证最初之光缔造万物的狂喜者!” “你他妈的疯了?”艾尔伯特愤怒的骂道,他的双眼正流淌出血泪,“快停下!” 小教堂那缺了一角的穹顶上方,阴云加速流动着。愈发黑暗的屋子内,朽烂的木头痛苦的战栗着。 狂风裹挟着更加浓烈的硫磺恶臭,而安德鲁的尸体已经成为了一具被刮去所有血肉、内脏的枯骨。 那颗骷髅头则闪烁着阴森可怖的绿光。 “超维度之书”内钻出的一根触须卷起了从陈宇兜里掏出的地狱大门的钥匙。 “那东西是……天哪!”克拉丽丝第一次露出恐惧的神色。 “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儿?”map低吼道,“为啥地狱的钥匙在这小子的手上!” “因为他是新任的地狱之王。知道吗?你们掏上了,这下子等到去下面的时候,说不准能直接凭着关系当上公爵!”康斯坦丁若有所思的调侃着,那标志性的笑容逐渐回归。 “去你妈的,康斯坦丁!”马丁手指上的十字架戒指开始融化,他不得不将其扔掉,“他在玩儿火!” 奈特却笑的更加欢实,他满眼期待。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属于地狱,他只属于“腐朽之国”。 终于,魔法之风止住了。 小教堂内昏暗无比。 所有人都虚脱般的单膝跪地,他们揉着眼睛,擦去血泪。 就在此时,“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极为清晰的响起。 而一个男人正如同耶稣临凡般的穿着破烂的长袍缓缓从天而降,他一头黑色卷发,面色沉稳,却又透露着奸诈和残忍,那水滴声正来自他脚底渗出的鲜血。 没有人敢说话,屏息凝神间,全都直勾勾的看着那个男人落在陈宇的面前,并捏住了安德鲁的骷髅头。 这个男人正是陈宇召唤的对象——“初堕者”。 一个比米迦勒、路西法都要古老的存在。 “你好哇。”“初堕者”咧嘴说道,“新的地狱之王。” “咔嚓”一声。 安德鲁的头骨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