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戴了一顶草帽出的门。 吃了一块饼,暂时垫了饥,走起来都有劲儿了。 挎着重重的篮子,走在民风淳朴的乡间小路,脚踩已经开始飘落的杨树叶。 这些落叶最后的归处是被村里人清扫回家,堆积起来留着烧火。 这个年代这个季节烧煤炭的很少,乡下不要钱的柴火到处都是,自然不会很多人烧要钱的煤炭。 现在正是农忙,村里极少看到人,孟瑶绕了大半个村去南地,也没碰上一个人。 不过刚出了村头,便听到有人争吵。 孟瑶一听到争吵声,心里便“咯噔”一声。 踮起脚尖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大嫂吴爱珍,正掐着腰,架着膀子,像好斗的公鸡,跟人对着吵。 孟瑶听着你一句我一句的骂娘声,就觉得头大,忙快走过去,打算劝架。 她还没走近,婆婆刘翠花先扛着叉子,气势汹汹跑了过来。 那架势,要杀人一般。 “娘哎!” 吴爱珍一看到刘翠花,当即吓得叫起了娘,一蹦几尺高,拔腿就跑。 她跑,刘翠花追,把叉子举的老高,誓要拍死这个败家娘们。 “你给我跑,你再给我跑?我看我是让你干什么去了?你是一点也没把我的话放在耳朵里,是吧?” “娘哎,这事不是我的错,是那个老太婆,她不要脸抢我先看到的野蒜,不是我的错啊!” 刘翠花刚跑过来的时候,气的脸红脖子粗,听了吴爱珍的话,却是立刻扛着叉子,跑到跟吴爱珍吵架的老太婆那,瞬间变了话茬儿。 “赵婶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抢小辈的东西,还有没有一点脸?” “谁抢她的东西了,你哪儿只眼睛看见了?你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这地里的东西都是你家的,你倒是全搬回去啊!” 赵婶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唬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跟刘翠花吵吵。 她篮子放着一把野葱,还带土,刚挖出来的,正是嫩绿。 大嫂吴爱珍也不服输,昂着脖子跟她争,“就是我先看到的,娘,不信你问花嫂,还有孬蛋娘,她们在旁边,可都看到了!” 被堵在这的花嫂和孬蛋娘面面相觑。 她们是在旁边,可这事,哪儿弄的明白? 事情是这样的: 赵婶子在沟里挖野菜,淌过野草,本来藏在野草丛的野蒜露头了,吴爱珍在大路上眼尖看到了,喊了声“野蒜”,赵婶子扭身就采到了自己的篮里。 两人争吵的时候,赵婶子解释说她也看到了,而且是她找到的。 赵婶子离得近,她说看到也合理。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她们也断不了案。 孟瑶在旁边听的嘴角直抽抽,为了一把野蒜,这事闹的…… “娘!” 孟瑶这大活人走近,也没人注意到,突然开口,把吴爱珍她们吓了一跳。 “哟,瞧瞧这是谁?我莫不是眼花了吧?我们家的大家闺秀竟然出门了!” 吴爱珍一开口满是阴阳怪气,还嘴歪眼斜地撇嘴作怪,表示对孟瑶的不屑。 两妯娌的关系也的确不怎么好。 一个掐尖儿好争好斗,凡事争先,一个懒得门都没怎么出过,住一起,矛盾一个接一个。 孟瑶想到原身从嫁到婆家,什么活也没干过,整天白吃白喝。 反倒是这个大嫂,跟婆婆一起忙里忙外,虽然满腹牢骚,该干的从没少干,当即笑眯眯讨好叫:“大嫂!” 吴爱珍:“……”太阳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