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 “女儿回来了!” 喜气洋洋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张有多么欢迎张枫似的。 以老张的脾气,他会亲自来开门? 吴迪抱有疑问,果然,等了一会,迎来的是保姆阿姨。 而老张…… 平视范围内,没有出现他的身影,视线向上,终于看到了他。 只见身形瘦削的老者,端正的坐在二楼,自上而下的审视着来宾。 这就是父亲的权威? “你还知道回来!” 张枫自从进门之后,就一直抱臂上观,毫不畏惧和名导父亲对眼神,从她挑衅的眼神中,吴迪就能够判断出,这次所谓的见面,最后也还是她获胜。 果然,眼神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之后,到底还是老张先开了口。 张枫没答话,好像这完全是一句废话,就在这时,老张的眼睛却转向了吴迪。 “你就是那个新人?” 要是换做上一世,吴迪根本就不会搭理这样的倔老头,不就是在文艺圈有点名望吗? 在我们资本圈子里,他算个球啊! 老子要是还有上一世的身份,你就是从楼上滚下来给我行礼,我都不爱搭理你。 “张导好!” “我就是吴迪!” 吴迪蹭蹭几步就跨上了楼梯,说着就把老张的手给握住了,天天扛摄像机的人是不一样啊! 这个手,虎口的地方都是老茧。 突然的行动,让老张完全没准备,整个人都弹了起来,那些虚无缥缈的架子,也维持不下去了。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 人家年轻人这么热情,你也不好再绷着脸,老张也是老前辈,这点人情世故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父女之间的矛盾,不应该带到吴迪的身上。 “张老,我不是戏剧院校毕业的,以前我是学法律的。” “啥?” “法律?” “这可是隔行如隔山了,差的有点远。” 演员这个圈里当然不都是科班出身,这一点老张是知道的,这些年,他见过学新闻的,见过学播音的,甚至还有一些体育院校的学生,因为外形条件较好,也能够在圈里闯出名堂。 不过,这学法律的,就…… 张夫人见他们聊了起来,便立刻嘱咐保姆去准备饭菜,自己则忙着端茶,拿水果。 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居然能把老张这个暴脾气牵制住。 “学法律的好啊,是正经的差事,为什么不做律师,却跑来做群演?” 在张导这样的老一辈人看来,法律也算是高屋建瓴的上层建筑学科,比较高端。 群演? 基本就和在天桥打把式卖艺的差不多,没什么技术含量,吴迪的做法,完全属于自甘堕落。 “张导说笑了,现在大江南北的律师比恒店的群演还多,这碗饭早就不吃香了。” 老张点点头:“这倒也是。”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老张没有明指,但是,很明显的,这句话的对象是张枫。 张枫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也没有怎么想,这不都是为了遵循你的教导才这样做的。” “我的教导?” 老张都被气笑了。 “换角像烙大饼一样,这也是我教你的?” “四处散播假新闻,这也是我教你的?” “你不是说要拍一部成功的电影给我看,让我服气吗?” “这就是你干的事?” 为了让张枫无可辩驳,老张还特意把那些网上的新闻消息全都打印了出来,现在,老张正一边敲着那一沓纸,一边数落张枫的不是。 “老张,你就算了吧,其实,我换了角,你也挺高兴的,不是吗?” “要不然,你怎么会让我把他带来。” “怎么样,快看看吧,我的新男主角,如何?” 俗话说,知女莫若父,反过来也是一样的,虽然父女之间矛盾颇多,但是,张枫也很了解这位倔强的父亲。 要不是觉得吴迪很好,以他那个绝不掉价的个性,绝对不会想要亲自见面的。 老张瞟了一眼吴迪,不屑道:“也就是凑合。” “哦,凑合呀。” “那就是很好了。” 张夫人笑眯眯的过来插话,还凑到了吴迪的面前:“小伙子别介意,这个人,他口冷,就是特别看重的青年,他也不会夸奖。” “来,小吴,吃点水果。” 张夫人特别热情,搞的吴迪不像是张枫麾下的演员,竟然像是上门女婿似的。 也不要怪人家老夫人想歪了,为了能给张枫撑门面,吴迪可是把自己最好的行头都拿出来了。 再加上个人出众的颜值,合体的衣衫,气质那是一骑绝尘。 这样的帅小伙,看起来脾气也不错,哪个丈母娘能不喜欢? “张导这幅画,是莫兰迪的真迹吗?” 进入张宅,迎面的景观墙上,一副镶了精致画框的静物画,吸引了吴迪的注意。 其实,一进门他就已经看到了,真迹,绝对的真品! 不过,那个时候,父女两人正在对峙,他也不好插话,只能先忍住。 现在,饭菜也安排上了,作为上宾,吴迪还有幸坐到了老张的身边。 老张脾气不好,还是个低气压,这一点,吴迪早就有心理准备,要是一般人,面对老张的冷脸,恐怕也就保持沉默,混过去了。 可是,吴迪不是一般人。 他是欠债20亿的大冤种,只要有赚钱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老张眼前一亮:“小子,你还懂艺术?” “略通一二,也只是皮毛而已。” 这个小子,还谦虚上了。 老张可不是一个会给你创造台阶,让你顺顺利利下来的那种人。他最擅长的,就是给别人创造难题。 “那你说说,我这幅画,多少钱买来的?” “老张,这种事情,人家小吴怎么会知道?” 莫兰迪的静物画确实有一种舒缓的,能调节情绪的功能,算是成功的效仿文艺复兴风格的后现代作品。 但是呢,成功的画作,也不一定就值那个价钱。 尤其是这种经常能够在拍卖会上买到的现当代作品,它们真正的价值,谁也说不清。 而它们的价格是如何水涨船高的,却是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