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宋知黎出现在门口,纪司南突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弄出的动静有点大,让在场其他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不知道这男人又发哪门子疯。 惊吓过后,宋知黎又恢复到那副淡定的模样,朝着客厅里的两人礼貌性地笑了笑。 “怎么这么大反应?纪总是准备给我弄一个迎接大礼吗?” 她说着,还不待纪司南回答就摆了摆手。 “不必了,我今天就是来搬东西的,搬完我就走了,不好意思让你费这个心思。” 听完这话,纪司南只觉得有一口气哽在喉头,不上不下,让他心里也无比烦躁。 他站在原地盯着宋知黎看了一会儿,突然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客厅。 卫西被这变故惊得合不拢嘴,总裁这就走了?!他期待了这么久的相见场景竟然就这样结束了?! 之前隔一会儿就问人怎么还没有到的不也是总裁吗?! 那个时候等人等得焦急的要命,现在人来了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卫西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甚至无法平静下来。 带着满头的问号,忙不迭跑向了纪司南,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气音小声说着:“纪总!夫人来了!” “站在门口和你说话那个,是夫人!”他反复强调着,显得纪司南好像是个没长眼睛的傻子。 高大的身影停住,他没有像卫西那样刻意压低声音,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毫无感情。 “我看见了,不用你提醒。” 卫西急得恨不能直接上手把人给拉到夫人面前。 “夫人是来搬家的呀!说不定这就是她最后一次来别墅了,您真的一句话也不讲就要走吗?” 纪司南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从侧面看,他纤长的睫毛映着如雕塑般有棱角的侧脸,竟显得有几分脆弱。 “你没听见她说的话吗?她不需要我费心思。” 纪司南并没有走开多远的距离,这声音不加掩饰的传到了客厅里。 宋知黎包括温晚,听了都是一愣。 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带了几分埋怨,但这两个字似乎从来就和高贵冷漠的纪总不沾边啊。 宋知黎倒疑心是自己听错了,而了解他们两人关系的局外人温晚却知道,纪司南他这就是在埋怨。 一见了宋知黎,他又从那个高高在上的纪氏总裁,变成一个被她人牵动情绪的普通的凡人。 温晚想到这儿暗暗咬牙,脸上却露出一抹大方的笑,自顾自地走向宋知黎,那派头像极了别墅的女主人。 “宋小姐说笑了,你虽然不想让司南帮忙,但你们毕竟夫妻一场,哪有不帮的道理。” “搬家可是个费心的事~思南刚刚看起来有点不舒服的样子,我帮他看着你也是一样的。” 听听这话,好贴心啊!温晚帮着纪司南看着她。很好。 饶是宋知黎不断提醒自己要来一个好脾气的告别,也还是被气笑了。 “你知道我的东西都放在哪儿吗?就上赶着要接手这件事?” 温晚自然是不知道的,今天这才是她第一次拜访别墅,但她面上却不能落了下风。 “宋小姐说笑了,了解家里的每个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那是仆人该做的事,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宋知黎直呼好家伙,明里暗里讽刺她这个纪太太以前就是在给纪司南当仆人呢! 不过她说的还真的挺对的,以前那个卑微的自己可不就是心甘情愿地给纪司南做牛做马吗? 还是一点都不求回报的那种。 所以这话听完宋知黎也没有更生气,她唇边绽开一抹明媚的微笑。 “无论是主人还是仆人,那种上赶着贴过来的都不太好,只怕惹人厌烦。” 温晚微微变了脸色,碍于纪司南也在场,这话她没法反驳。 毕竟今天是她主动上门拜访,并不是纪司南邀请她来的,倒真应了宋知黎话中的“上赶着”。 和温晚打这种嘴仗实在无聊,此刻即便是宋知黎胜一筹,她也并没有为这感到多高兴。 她十分熟练地打开柜子,从里面找出拖鞋换上。 在看见地上洇开的水渍时宋知黎的眉头挑了挑,目光顺着那痕迹一直延伸到温晚的脚边。 从下到上,她用眼神将人打量了个透。 宋知黎其实是没有含着敌意的,只是对于这种不太讲礼貌的行为出现在温晚身上而感到稍微惊讶。 因为温晚塑造的人设一直都是善良美好,积极正面的,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能让她目睹到她的小破绽。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温晚产生这样的行为,居然连平时的人设都顾不上。 想到这儿宋知黎回忆起她刚进门时,温晚和纪司南在客厅深情对视的画面。 不会吧?!温晚真的爱上纪司南了! 对于脑海中的这个想法,宋知黎的情绪颇为复杂。 有些震惊,有些无可奈何,有些好笑,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同情。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对害过自己的人可以既往不咎,对于上辈子温晚对她所做下的事,她一件也不会原谅。 但这一世,那些事情还未发生,宋知黎的原则是温晚若敢犯她,她必数倍偿还。 至于她情绪中的那一点点同情,是出于对温晚爱上纪司南的同情。 毕竟爱上纪司南是什么下场,这世上不会有人比宋知黎更清楚了,这般想着她眼中染上一点无奈和笑意。 温晚看见宋知黎露出这样的神情,内心警铃大作,忍了忍还是开口问:“不知道宋小姐这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宋知黎冲着她俏皮的眨了下眼。 “只是觉得如果我内心的这个想法是事实的话,那我向温小姐你,致以最高的祝福。” 祝你深切且深刻地爱上纪司南。 比以前的她还要疯狂无数倍,然后沉沦在这朵爱之花酿成的苦果中,一生一世,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