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理的各种插科打浑中,宋知黎难以忍受的艰难魔鬼训练时光很快过去。 人们都说在坚持锻炼一段时间后,会爱上运动流汗的感觉,宋知黎深以为然。 但在获得这种愉悦感之前,需要经历无数次重复且枯燥的步骤,大多数人往往都熬不过这一步。 在此期间,宋知黎也有过放弃的念头,但都很快被她打消。 她总是安慰自己,就当是吃苦了,毕竟她是一个很能吃苦的人。 从生下来到现在,她一直在吃苦,遇见纪司南以前是吃生活的苦,遇见纪司南之后是吃爱情的苦。 这两者都挺难受的,所以她有信心,健身训练她能搞得定。 在这个过程中,宋知黎面对桑理的心态也不知不觉发生了改变,她还是很讨厌他那副轻视女性的态度。 但可能是相处时间久了就会自然免疫,对于桑理那些不要脸皮的话,宋知黎倒是日渐习惯了起来。 甚至在有些她觉得坚持不下去、想要放弃的时刻,它们会成为她紧绷时光里的调味剂。 这个想法,她是绝不可能告诉桑理的! 否则这个本就自恋的男人,恐怕要膨胀的像热气球一样,一直飘在天空中。 因为没有训练任务,宋知黎难得睡了个懒觉,直到日上三竿她才醒来。 结果刚醒,她就接到了桑理的电话。 “再多过几个小时太阳公公都要下山了,黎黎你应该睡饱了吧?” 也不知道时机为什么那么凑巧,宋知黎有些心虚地理了理她那一头几近爆炸的发型,并悄悄清了清嗓子。 试图驱赶走浓浓的睡音。 她可不想给桑理嘲笑她的机会。 “睡好了,请问桑先生专程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呢?” 桑理在电话那头慵懒道:“瞧黎黎你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找你了吗?”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我巴不得天天都听到你的声音、跟你见面呢!” 随口而出的情话一点都不珍贵,少女不要迷失其中,而宋知黎也早就不是少女了。 如果是训练之前的她必定会嫌弃地怼上桑理几句,可现在的她已经能做到用平淡如水的心态来面对这一切。 寡淡且厌烦的声音像一杯放置了许久的白开水,“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不许挂!”桑理的声音顿时抛掉了懒散,甚至还带着几分哀怨。 “我都跟黎黎你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你对我怎么还是这么冷淡?”桑理埋怨道:“都不及我对你的万分之一热情!” 宋知黎冷冷开口:“你那不叫热情,你那叫臭不要脸。” 电话那头的桑理难得被噎了噎,其实他很想回她:他只对她一个人臭不要脸。 但他深知宋知黎后续的反应必然是他不愿意听到的,比如: “我很乐意你去对其她人臭不要脸,别来沾我!” 桑理想象着眸中亮起笑意,小白兔必定会说诸如此类的话,所以他很机智的转移了话题。 “我可是个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种。” “现在专门给黎黎你打电话,当然是有正经事要说。” 宋知黎淡淡“嗯”了一声,其实她没什么情绪,但透过听筒清冷的嗓音有些失真,竟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桑理听着,心跳忽然漏了一拍,直到宋知黎开始不耐烦地催他,他才回过神来。 “拜托桑先生,我真是受够你的幼稚了,每天都要闲着无聊这样逗我是吗?” 紧接着他又被宋知黎这样一句冷淡的话刺到,心脏像是一瞬间被注进涩然的咸水,他的声音也不自觉低落了一些。 然而这个细微的变化,两人都没有察觉。 桑理是对自己不够细心,宋知黎则是对桑理这个人完全没有心。 从未动过心的人无法理解这种奇怪的感觉,桑理强装轻松,试图忽略心脏的异常。 他又将话题转到他正紧要说的事上,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没有在逗你,这次打电话来是想邀请你一起检验一下这次训练的成果。” 宋知黎只以为桑理要带着她去见节目组对接的工作人员,或许还会进行相关的身体素质考验,她当即开口答应。 “可以,地点报给我。”十分冷漠的语气,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得到这个肯定的回答远比桑理预想之中轻松,他本该为此高兴,可他只是有些不适地抚上胸口的位置,像是无法理解它在为什么怦然跳动。 桑理恍然着说出地址,“咔嚓”一声过后,电话那头只传来了繁忙的嘟嘟声。 宋知黎已经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桑理捂着心口怅然若失,他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他打这个电话不就是为了让小白兔答应他么。 现在目的达成,他为什么会不高兴。 以前就算是碰到再无趣再没有意思的事物,桑理也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心被人剜走一块,胸腔里留下一个空落落的黑洞。 心脏的跳动也像不由他自己主宰似的,非常,非常陌生的体验。 直到手机屏幕熄灭,桑理才回过神来,刹那间,后悔像潮水般排山倒海袭来。 他所说的这个检验成果和宋知黎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根本没有什么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更没有专业的检测机器,他要带小白兔去的,是一场盛大的宴会。 而且是纪司南和封风都会出席的宴会。 在打出这通电话之前,桑理一直抱着看乐子的心态,他想知道当他把光彩夺目的小白兔带到这两人面前时, 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而这三人之间又会上演什么奇妙又精彩的戏码? 意识到自己脑中所想的内容,桑理的心脏越来越酸涩,他不适应地拼命按压住那个地方。 修长的手掌上青筋暴露。 一向自诩玩笑人间的少年,忽然慌了神,他不可置信的喃喃起来,俊秀的面容甚至带了些苍白。 “坏了,我好像把自己给玩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