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黎勉强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样的举动在其他人看来多少有些冒犯纪司南,但纪司南本人并没有对此流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是以也没有想巴结纪司南好事者站出来对宋知黎指指点点。 但窃窃私语是免不了的。 “这个女的是谁啊?她难道不了解纪总的来历么?竟然敢那么对纪氏总裁说话?” “成小丑了吧?人家是纪总的夫人,那必然是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你看纪总有不开心的意思么?” “原来她就是那个传闻中不受宠的纪夫人!我瞧着这模样不应该啊......” “男人就是这样的德行,无论家里的那个有多好看,都敌不过外面的香,纪夫人不受宠爱就三种可能...” “第一,纪总是个不在意外表的圣人;第二,他外面那个比家里的还好看;第三,纪总和所有男的没有任何区别。” “就我的观点来讲,我觉得第二种第三种都有可能,反正不可能是第一种。” “咋可能是第二种,纪总外面那个不就在手边牵着在吗,你觉得她比纪夫人好看?那你眼瞎了。” “友好讨论八卦,不兴攻击审美哈,我觉得美得各有千秋。” 公共场所经常有这种自以为压低声音,实则一句没落、全让当事人听到的人。 黑裙女子闻言淡淡一笑,“一些无关紧要之人的胡言乱语罢了,宋小姐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是司南的妻子,我和司南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所以关系看起来会比一般朋友还要亲密。” “宋小姐可千万不要因为这几句闲言碎语,就误会了我和司南的关系。” 在经过许多次温晚的茶言茶语洗礼后,宋知黎一时竟有些分不清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位黑裙美人是在说真心话?还是在向她阴阳怪气地表明她和纪司南的关系到底有多亲密。 倒不是宋知黎有多在意纪司南,而是这直接关系到了这个黑衣美女对她来说是敌是友,宋知黎真心希望她是后者。 想到这儿宋知黎微笑着开口:“纪总的话我都不放在心上,更何况是这些人的。” “我想沈小姐多虑了。” 此话一出,黑裙女人也就是沈清枝,眉眼更加舒展开来,她惊喜道:“没想到宋小姐居然认识我!” “是司南向你提起过我吗?” 宋知黎开口本是想通过向沈小姐表明,她知道她的姓氏这一点,以此试探她的态度,但她没想到沈清枝会是这种反应。 现在好了,她还是不知道这个沈小姐是敌是友。 多想无益,宋知黎立刻做出决断。 她还不如就先以正常的方式和这位沈小姐交流,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不好的图谋,她再改变她的态度,这样也算合情合理。 宋知黎看向沈清枝,面上浮起抱歉的微笑,“恐怕要令沈小姐失望了,关于你的消息,并非是纪总亲自讲述给我听的。” 听到这儿沈清枝面上难掩失望,甚至就连她脸上的笑都看上去失色了许多,看着像强撑出笑意似的。 “既然不是司南说的,那想必宋小姐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听来的?” 说到“这样”两个字时,沈清枝转头看向旁边人仍在对她们窃窃私语的人。 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问女主是不是听八卦听多了知道的她。 宋知黎眼中浮现出赞赏,“沈小姐实在聪慧,的确是这样。” 夸赞完她会心一笑,“虽然这些消息不是我有意听的,但不得不承认,八卦有时候能获取的信息量真的非常多。” 起码远远比纪司南这个丈夫告知她的信息,要多的多。 直到现在她都弄不明白纪司南为什么要向她封锁这位沈小姐的消息,难不成沈小姐才是他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温晚只是她的挡箭牌。 意识到自己脑子中窜出来的这个想法,宋知黎整个人都惊呆了。 但不过突发奇想而已,她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 首先她不觉得纪司南会是这样的人,就好比他不屑于拿她当温晚的挡箭牌一样,他也不会拿温晚当沈小姐的挡箭牌。 其次是在他们结婚的三年时间里,她真的从没发现过纪司南有任何和这位沈小姐联系的痕迹。 如果真的喜爱,又怎么能做到长达三年不闻不问?起码得给予对方远多于对温晚的关心才对。 是的,就连温晚,宋知黎都觉得纪司南爱她爱得不够多。 那怎样才算足够?在她的概念里,纪司南真正的爱到底是什么表现? 想到这里,宋知黎忽然惊出一身冷汗。 刚刚有某个瞬间,她竟然觉得,刚和她结婚的纪司南、那个时期的他所拥有的模样,才是会爱人的模样。 可这个想法如果真的符合现实,那不就说明纪司南并不像她原本以为的那么绝情,他真的爱过她? 那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他放弃了她?是她做错什么了吗? 宋知黎恍惚着站在原地,身体都有些摇晃。 桑理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宋知黎状态不好,他立刻脱下身上的外套。 借着给宋知黎披外套的动作,桑理将双手虚虚扶在宋知黎的双肩,并压低声音关切地问道。 “黎黎你还好吗?” 他们的模样在别人看来实在是亲密无间,与此同时,另一只踏向宋知黎方向的脚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沈清枝瞧着纪司南这自以为隐蔽的动作,唇边扯开一抹笑,眼里起起落落的情绪在灯光映衬下显得十分意味不明。 她亲爱的纪总大人,竟然这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