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黎被闹了个满脸通红,过于兴奋她竟然完全忘了还穿着这身招摇的衣服,就这样,确实是完全没办法进行测试。 江导演冷眼看着她的反应,冷硬道:“都专门请教练进行训练了,想必不会连这点准备都没做到位吧?” 宋知黎的脸色越发鲜红如血,她还真没准备…… “不好意思……” 在她原有的设想里,她的名额已经确定了,她今天来见江导演是节目录制之前礼节性地拜访。 哪里还想过要测试。 搞了半天,桑理当时的话还真没骗她,她今天这一趟确实是来检验训练成果的。 江导演闻言冷冷道:“知道请教练,却连准备一身合适的衣服都做不到,这么主次不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很优秀。” 宋知黎羞窘着,恨不能把头埋到座位底下,都是桑理不提前和她说清楚,要不然她哪至于被江导演损到这份上。 在她忍不住埋怨的时候,桑理却像个大救星一般闪亮登场。 “准备了的,我们准备好了!” 他将一个纸袋子塞进她怀里,丹凤眼中都是星星点点的关切,宋知黎望进去,像望见了满天繁星。 她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震惊,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宋知黎看着桑理和江导演下车,她怀里还抱着装着运动服的纸袋子。 桑理朝她伸出手,“这只手借给你,美丽的女士当然不能独自下车。” 因为怀里抱着东西,礼裙在狭窄的车上又显得极为累赘,宋知黎默不作声地把手伸过去。 她的确需要他的帮忙。 宋知黎的脚一落地,桑理便收回了手,原本宽大温热的手掌突然抽离,她有些不自在地收紧手掌。 抬头一看,江导演带他们来的这个位置是一处体育馆,占地面积极大,许多知名赛事都曾在这里举行。 而这样的场所却能提供给江导演作为选拔嘉宾的场地,可见《环行试炼》确实不容小觑。 宋知黎结束远眺体育馆的举动,仅仅是一个愣神,她视线范围内就失去了桑理的踪迹。 把她送到这来就不管她了么? 宋知黎不可抑制地心慌起来,即使她再不喜欢桑理,他也是她在这个陌生地界上唯一熟识的人。 更别提她艰难的训练时光都是他陪着她度过的。 测试的时候要是有桑理在旁边,她一定会安定许多。 她才转过半个身子,准备找桑理,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别动。” 是桑理,他没走。 宋知黎的身形僵住,她迫不及待想转过身看看他的样子,却被他的话定住。 “我在替你整理裙摆。”男人的嗓音淡淡的,像沉浮在醇厚酒水里的冰块。 “在这个地方,黎黎你这样的人可不多见,正好今天又是盛装出席,那当然得来一个华丽登场。” 江导演应该是因为靠近工作场地,对宋知黎和桑理的态度越发冷淡起来。 “就知道弄这些花里胡哨的,等下测试没过,你也得穿着这件礼服华丽退场。” 宋知黎因为桑理的话而燃烧起来的满腔热情瞬间被扑灭不少。 “瞧我这脑子,江姨你肯定要跟场地工作人员沟通沟通。”桑理挤出笑意,“要不您先进去吧。” “我跟黎黎再交代几句话。” 江导演很是无语地看了一眼宋知黎和桑理,弄得桑理甚是尴尬。 “哪有那么多要交代的,没真本事交代再多也没用,赛场上见真章!”说完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桑理瞧着她的背影默默嘀咕,“我现在越来越觉得黎黎你的猜测是对的,江姨以前从来没这么对过我。” 宋知黎深以为然,“江导演表现得这么不同寻常,你竟然今天才发现,这也挺异常的。” 桑理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因为之前从来没找江姨谈过工作上的事嘛。” “江姨本来也是一个把工作和生活分的很开的人,但到这个地步,只能是生病了。” 桑理说着沉思起来,“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江姨变成这样。”他苦恼着。 “因为不知道江姨这个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找病因这件事我还真是毫无头绪。” 他叹出一口气,宋知黎也随之叹出更沉重的一口气。 桑理抬眸看着宋知黎,“你叹气干嘛,好好准备你的测试才是正经事!这些都不是你该管的。” 宋知黎呆呆地望着他的面容,替他江姨操心还成她的错了。 桑理叹息一声,“懵懵的,看着就好欺负,等你正式参加节目可不能用这种眼神看着别人。” “还盯着我做什么?赶快进去,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宋知黎愣了一瞬,“你不陪着我测试么?” 桑理忽然笑起来,然后他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这么大的人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人陪着参加考试么?” 宋知黎轻轻道:“可是从来没有人陪我参加过考试。” 桑理脸上的笑意一滞,他想起资料上写的黎黎自幼父母双亡,小小年纪就去了孤儿院。 因为长得雪玉可爱,领养她的家庭有许多,可那些家庭都…… 只能说这世界上恶人有很多。 桑理看着面前的宋知黎,她的美貌自不必言说,安静着注视对方时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惊叹。 那样的贫瘠偏僻之地,竟然能生出这样惊艳而夺目的花朵。 就像盗贼看见随意摆在路边的惊世孤品,任何看见她的人都会忍不住将她藏起来,只供自己一人观赏。 桑理忍不住感叹,毫无背景的她竟然能安然无恙地生存到今天,并且丝毫未折损于她的美丽。 即使是再不相信世界上有奇迹的人知晓她的存在,也会为此惊叹吧。 桑理收起心中思绪,无奈道:“老头子给我发消息让我立马过去,抱歉黎黎。” “我不能陪你。” 宋知黎可以理解,而且就算桑理闲着无事,他也可以选择不陪她,这不是她必须要做的事。 她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何况人家已经开口说不行了,挽留的话被咽了回去。 宋知黎对着桑理微笑,“没事,你回去吧,你父亲突然找你肯定是有要紧事,我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真的没问题吗,宋知黎望着桑理渐行渐远的背影,不自觉攥紧了手底下的礼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