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早已偏离原本的方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吴王妃,也只能按照萱玲的意思,总归是一家人,不可能损害自己的利益。 萱玲见她的情绪缓和不少,连忙称热打铁,接着说道:“放心有嫂嫂在,我定不会让你兄长腹背受敌,就算拼尽一切,我也会闯出一条生路给他!” 翌日,一袭红色蟒袍的女王爷立于朝堂之上,一越成为京中炙手可热的新贵,自此,沐晚柠成为名正言顺的沐王,朝野上下人人都要称其一声沐王殿下,掌管幽云十六州,以及青州和燕州。 下朝后,心不在焉地沐晚柠被人从后面叫住,“晚柠,今日有空吗?不如我们去喝一杯,算是给你庆祝了!” 看了眼与自己并肩同行的人,惆怅道:“天要变了,原本被压着的事情,一下子找到了解决问题的人,都一股脑地摊到面前,还真是麻烦!” 沐王一脉二十年间,都没有主事人,手底下的人,管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做一个地方的土皇帝,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头上突然有个人压着谁会乐意。 更何况积压着的各种问题,之前无人去管,现在可有了主子,不论结果如何,新主知道与否,外人都会去找到她,要个解决方案。 湘王见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也猜到了几分,不确定地问道:“谁这么不长眼,在你上任的第一日,就给你找麻烦?” 沐晚柠露出一副你真会说话的表情,不怀好意地说道:“自然是我们那位陛下。” “陛下昨晚就派人告诉你啦!”吃惊的话语,带着少有的少年气。 二人一同离开皇宫,我们的这位女王爷,回到自己府中,换上一身白色衣裙,在衣摆处以金色丝线绣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纹,又用几根样式简约的簪子,将长发盘起,接着出门而去。 在恬雅阁的客房之中,有一位二十出头、容貌艳丽的少年,与沐晚柠对立而坐,少年先开口道:“鬼医之事,殿下打算如何处理?” “秋明的这身打扮,可一点都看不出来自苗疆,倒有几分富家子弟的气派。”说着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做出一副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姿态。 有些心急的少年口不择言道:“鬼医怀夕是上任沐王的手下,她闯下那般大的祸事,殿下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若是放任不管,任由她胡作非为,到时遭殃的只会是无辜的苗疆百姓!” 沐晚柠将另一杯倒好的茶,放到秋明面前,示意下他喝口茶,冷静一下,少年也还识趣,直接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大口。 看着他还有些不服气的脸色,平静地说道:“你是苗疆少主,应该知道那件事情,苗族人人擅蛊,蛊术天下无双,同时也为世人所忌惮,时常有军队前去攻打,即便占尽地形的优势,也死伤惨重,族人食不裹腹,日日担惊受怕!” “你的爷爷,也就是当时的老族长,与上任沐王定下协议,成为大梁的附属国,焚尽族中记录毒蛊术的书籍,后世子弟只修习治病救人的蛊术,若有敢修习毒蛊术者,皆以死谢罪。” 秋明接着说道:“此后毒蛊术成为禁术,无人修习,安生的日子许是过够了,总有些人在暗地里修习禁术,大约三年前,继任族长之位的父亲,开始清理那批人,有上百人被处死,所饲养的毒蛊被鬼医带走。有这些毒蛊傍身,天境高手也要对其避让三舍。” 数以万计的毒蛊,轻易便可屠尽一城百姓,谁也不敢保证鬼医,不会把蛊虫放入自己的国都里,让一个强盛的国家,陷入内乱,民不聊生。 苗疆可不敢冒着举族被灭的风险,去赌鬼医尚存的一丝良知,从前找不到能管这事的人,这不沐晚柠才刚刚上任,苗疆少主就迫不及待地前来,只为能有一个万全之策。 显然梁帝让沐王处理的便是此事,“册封的旨意刚下,少主就从千里之外的苗疆来到睢阳,背后应该有高人指点。” 朝中有人,甚者早已有了解决的办法,今日只不过是来知会一声。 秋明接下来的话,证实了这一点,“此事的过错方在苗疆,我有一位朋友与怀夕有仇,二人联手取其性命不在话下。” 起身弯腰地行了一个大礼,言辞恳切地说道:“烦请殿下,看在苗王的份上,莫要让怀夕的挚友找麻烦!” “苗疆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怕是早就得到消息,本王不管苗王有没有上奏折,你们在京都行事还是小心些的好!” 这话算是间接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同意苗疆出手处理怀夕,至于她的朋友,自会替你拦下。 沐王府,萱玲望着不请自来的女子,面色不悦地说道:“怀夕,这里不欢迎你!” “沐晚柠不在府中,有些话也方便说了!”怀夕倒是不在意,她这副赶人的架势,语气随意,像许久未见的故人。 接着十分贴心地说道:“你从六七岁开始便跟在先生身边,没有先生,你怕也只是个乡野村妇,何来今日身手不凡、令人敬让三分的萱玲!” “先生的大仇还没有报,你却为了自己的夫君,向敌人摇尾乞怜!”说这话的语气格外沉重,带着对仇人的恨意,与萱玲所行之事的厌恶! 萱玲像是陈述事实般说道:“我已经让人传信给沈修远,日后听命于先生之女,他只不过是想找个主子,免得被人清算!” 最后的这两句,算是在为他解释,怀夕对此不置可否,沉声道:“沐晚柠身上流着那个人的血,薄情寡义的后人,可不会给一个没有见过面的母亲,报所谓的仇!” 这一点她看得很明白,萱玲也清楚,“沐晚柠也有除掉柳家,以及那四位天境高手的打算,跟我们的目的一致,都是杀人,原因重要吗?” 怀夕听到这话,整个人到是安静了些,低声道:“这样最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希望她是个可以信赖的盟友,莫要像她的父亲那样,在人背后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