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8日,星期二。 阿雷迪离开阿尔卡莫城后回到了石龙村内。他刚来到了屋子前便听到了艾可的说话声。 “最近身体有没有好些?千万不要再像之前那样擅自拆绷带了,留下伤口也不好了。” 阿雷迪一听艾可这话,以为是村子里有什么人受伤了。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毕竟村子里的小孩整天打打闹闹的,会有擦伤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听艾可刚才说话的语气,应该就是小孩受伤了没错吧? 可当阿雷迪敲了敲门,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想的有些太简单了。艾可并没有很快来开门,而是先应了一声随后在屋内磨蹭了一会儿才来开的门。当艾可见到阿雷迪时,她表现得有些惊讶。艾可“啊?”了一声后探出头看了看屋子的周围,但她并没有见到加纳夫,于是她问阿雷迪,对方怎么突然回来了。 按道理,如果阿雷迪回来的话,加纳夫也一定会回来,艾可认为阿雷迪并没有独自一人回来的理由,因此她会这么问也是正常的。可阿雷迪并不这么想,他反问艾可说难道自己回来不正常吗? 艾可摇了摇头,她说自己想不到阿雷迪回来的理由。阿雷迪听后有些失望,犹豫了片刻后,阿雷迪转身摸索了一下包裹。包裹里面装的是他从阿尔卡莫城买回来的东西,是专门给艾可的。可就在阿雷迪转身的片刻,一直呆在屋内的人走了出来,来者就是之前的“伤员”。 脚步声引起了阿雷迪的注意,这声音十分沉稳且缓慢,根本就不像是体重较轻的小孩子会发出来的。借着疑惑阿雷迪回头看向了屋内,接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名年轻男子。 男子长着一头金黄的齐肩卷发,额头上贴着一块白色的纱布,纱布内部泛着红色,想必这就是艾可刚才提到的伤口了。而除了这些外,阿雷迪也从男子身上穿着的衣服看出此人和普通人不太一样,男子身上的衣服编着金边,就连他戴着的帽子也是如此。阿雷迪扫了一遍脑海中的记忆,他并不认为自己先前见过此男子,于是将目光投向了艾可,希望对方能介绍一下男子。 艾可随后便对阿雷迪说男子名为瓦兰迪亚,是一名常年随军的医护人员。 “医生先生受伤了,竟然需要我来帮忙处理,明明我什么也不会,对医护方面一窍不通,你也认为很奇怪吧?”艾可看了瓦兰迪亚一眼,接着她对阿雷迪如此说道。可阿雷迪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名为瓦兰迪亚的医护师便说道:“不,这一点也不奇怪。艾可小姐处理伤口的手法比我想得要高明许多。” 瓦兰迪亚这一番话听得阿雷迪十分尴尬,可艾可却并不是这么认为。看着艾可那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神情,阿雷迪的内心突然咯噔了一下,他将还没有取出的礼物放回包裹后,拍了拍背包带,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般表现出了一副十分轻松的神情。阿雷迪问瓦兰迪亚说:“听艾可说你一直跟着部队,在部队中当医生?请问是哪支部队?” 因为艾可还没有向瓦兰迪亚介绍阿雷迪,所以瓦兰迪亚并不清楚阿雷迪的身份。瓦兰迪亚脱口而出道:“阿尔卡莫城,我为公爵大人的部队服务。” 瓦兰迪亚心想阿雷迪应该也不会多问,于是就这么说了,可他没想到阿雷迪竟然还问了下去,他说自己就是从阿尔卡莫城回来的,而阿尔卡莫城所有的部队现在都撤回了城池内,留在外面的都是些佣兵团,为什么瓦兰迪亚会在石龙村内呢? 瓦兰迪亚的脸一下子红了,为了弥补谎言,他必须得撒更大的谎言,于是他立马修正道:“对对对,我刚才说的有些模糊,我就是为阿尔卡莫城雇佣的佣兵们服务的,是我父亲卡鲁斯爵士让我加入的。他总是说我需要到外面吃吃苦头,所以我就来石龙村了。” 瓦兰迪亚说着抓了抓头,同时他也看了艾可一眼。艾可随后便对阿雷迪说加纳夫与卡鲁斯是朋友,艾可很久之前就认识瓦兰迪亚了,所以瓦兰迪亚是做什么的艾可十分清楚,阿雷迪根本就不需要问这么多,“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直接问我就可以了。” 阿雷迪和佣兵团一同战斗过,部队中有没有瓦兰迪亚这么一位医护人员,阿雷迪还不清楚吗?但阿雷迪不希望艾可失望,所以哪怕他知道一切,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巴,没有再继续揭穿下去。 艾可随后便问阿雷迪说:“你还没说这次你回来是为了什么呢?父亲呢?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阿雷迪说加纳夫因为要去王城,所以没有回来。而他这次回来就是想要将佣兵团的喜讯告诉给艾可。可艾可听后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喜的神情,她嘀咕着:“去了王城?既然已经立了功,为什么还越跑越远了。” 艾可嘀咕了一阵子后便对阿雷迪说道:“瓦兰迪亚已经将事情全部告诉我了,他说你们立了功受到了公爵的奖赏。其实你也没必要特地跑回来告诉我这些的,我都知道。” 艾可的一番话如同一碰冷水浇在了阿雷迪的头上。阿雷迪一时间竟变得无比失落,他沉默了几秒钟后点了点头,一脸平静道:“这样,但你父亲,加纳夫先生说必须让我将此事告诉你,免得你会担心。早知道你已经知道了,我就应该和他一同前往王城才是。” 阿雷迪此话虽然是在欺骗自己,可艾可却将其当真了。艾可说既然阿雷迪都回来了,那不如就在村子里住一晚再走。如果可以的话,艾可还希望他去王城后能劝说她的父亲尽早回家。 “今天留在家里吃饭吧,对了还有你最爱吃的荷包蛋。”艾可说着朝着阿雷迪嘻嘻一笑,阿雷迪无法拒绝艾可的邀请,也就答应了下来。 时间来到了8月19日,星期二的上午。 加纳夫带着扎拉来到了王城之中。两人在城门口遭到了卫兵的刁难,卫兵让他们出示居民证,但加纳夫并不是王城内的居民,根本就无法出示证件。于是卫兵冷落他们道:“没有入境文书?那就在一旁等着吧。” 扎拉哪里受得了这种气,他捏着拳头就要和卫兵去理论,可是卫兵人高马大,又仗着王城的威严,立马就呵斥扎拉道:“你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生出你们这种老鼠的脏地方。要是你们在这里闹事,信不信今晚你们就要在监狱塔里面过一夜?” “监狱塔?”扎拉听后嗤之以鼻,他笑道:“就是那个连凡人都拷不住的地方?” 卫兵一听扎拉这话,他来个兴趣。他将手中的工作抛下后与扎拉较起了劲来,“哟,听你这么说,进过监狱塔?而且还是个逃犯?” 扎拉耸了耸肩膀,他将利昂交予他们的文件取了出来,随后贴到卫兵面前说道:“阿尔卡莫城的公爵大人给我们的特赦令。” 扎拉简单一句话就弄得卫兵后背一阵发凉,当卫兵检查过文件上的印章而且确认了其的真实性后他的态度明显变得比之前好了许多,简直就不像是同一个人。卫兵十分有礼貌地问扎拉说:“请问二位是?” 加纳夫将扎拉拉到身后,他回答卫兵说自己这次来王城是奉伽尔亚公爵的命令来见摄政王的。 这下卫兵可不止是后背发凉了,头皮发麻的他点头哈腰道:“原来是摄政王的客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人们,你们也清楚,王城内最近有不法分子在聚众闹事。除了商队外,其余要进王城的人都必须得是本城的人,得有出城证明,也就是十户长签署的文件。” 十户长一词听得扎拉有些费脑筋,他明明记得自己以前生活在王城内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规矩。于是他唾骂了一句,“可真是些有的没的。” 士兵嘿嘿一笑后向摆了摆手,作出了一副恭迎加纳夫与扎拉进城的动作。当加纳夫带着扎拉进入王城后,卫兵的脸色瞬间改变,他以冷眼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扎拉离开王城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王城在这些年来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变化。拓宽的街道,新建的公园以及石塔都不在扎拉的记忆之中。当扎拉走到商业街的十字路口时,看着灯水马龙的街区他变得有些恍然。加纳夫问扎拉这是怎么了,扎拉指向了街区的一角说道:“这里以前是一片农田,我记得最开始是某位权贵的,权贵没有后人就被佣人给占有了。后来王族的人吧,他们彻查了下来,就将这块地分配给了别人,但是这里从来没有人打理总是长满了荒草,现在竟然变成这副样子了。” 时间的流动,世事的变迁令扎拉感叹了许久,加纳夫见此便问:“要不要回你家看看?” 扎拉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记忆中的东西就让它存在在记忆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