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苏葭妺陪着侓尘下棋,一边的墨泽殷勤地给二人倒着茶,还时不时地讲着最近皇城发生的一些趣事,想打破适才冷沉的气氛。 苏葭妺被他的语气逗的破功,脸上挂着大笑,一时也忘了晌午发生的事情。 墨泽被这笑晃了眼,一时之间盯着她的笑颜愣住了。 在苏葭妺落下一子,诧异地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侓尘一个棋子弹在墨泽的头顶。 墨泽回神:“你打我做甚?” “有只蜘蛛。” “哪里?”墨泽站起来抖了抖头发。 “我也看到了,那只大蜘蛛肚子里还有好几只小蜘蛛爬出来了,”苏葭妺说着,还摸了下胳膊,“头皮发麻……” 经她这么一说,墨泽的头皮也发麻起来了,他一个提气消失在两人眼前:“借你温泉一用!” 苏葭妺眼睛一亮:“你这儿竟然有温泉?能不能……” 还未等她说完,侓尘就拒绝了:“不能。” 眯着眼,苏葭妺在侓尘看过来时,忙回以讨好一笑。 墨泽快到宵禁时辰才回去,苏葭妺活动着脖颈回房间美美地泡了个澡。想着今日侓尘不同意她去泡温泉,低声说了声:“小气!” 他不同意她就不去了吗?她还就去定了,等明日让碧落注意一下侓尘近几日的动向。 走到床榻边坐下时,下意识地想从枕头下摸出昨夜的医书,却摸了几下都没摸到,她挪开枕头,锦被也翻了翻,都没看到。 “连翘,你今日看到我的医书了吗?” 外间的连翘一脸疑惑地进来:“姑娘不是放枕头底下了吗?不见了吗?” “奇怪,我明明放这底下了啊。”苏葭妺还往床底下探了探,这书怎么突然不见了? “许是周管家让人来打扫过姑娘房间,明日一早我去问问。” “算了,不过是一本书,再重新拿一本给我吧。”这么说着,苏葭妺还是很疑惑,周管家拿她的书做什么? 几日后的深夜。 打听到侓尘外出办事不会回来后,苏葭妺兴冲冲地奔向她盯了好几日的温泉。几个起落,就轻轻松松地躲过侓尘府里的暗卫,稳稳地落在温泉池旁。 好在今日侓尘外出办事,府里大部分的暗卫也被他派了出去,今晚,她总能好好地泡一泡了。 这么想着,就迫不及待地脱得只剩下心衣和亵裤,滑入水池中。感受着池里的温度,苏葭妺忍不住喟叹一声,好舒服啊。要是以后天天都能过来泡,那多好啊。想着,她忍不住腹诽,侓尘这厮可真真是小气,这几天都还未气消,连带有这么好的温泉,也不准她使用,害得她只能偷偷摸摸地来。 这一泡,苏葭妺竟然有些舍不得走了,忍不住半趴在石阶上打起瞌睡。只是,没等她多睡一会儿,就听见门口的脚步声,她一惊,莫不是侓尘回来了?想着,便忙手忙脚乱地边套上外衣,边抓起地上的其他衣服,光着脚就翻上了围墙。 哪知,脚底太滑,出溜一下,她的身子就要往地上落。 没这么倒霉吧?这么高摔下去,她屁股得摔裂开来吧? 百转千回间,就在苏葭妺以为自己一定会摔下去的时候,陡然落入一个沁凉的怀抱。 从进门就察觉到温泉池有人的侓尘,进来看到某个娇小身影翻上围墙,看到她在围墙上滑了一跤后,他身随心动,一个飞身追过去,将她稳稳地搂进怀里,又稳稳地落在围墙外面。 本以为要摔惨的苏葭妺感觉到有人搂住自己,又稳稳落地后,睁开一只眼偷偷看了看,随后又将两只眼睛都瞪大了:“殿下?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 侓尘低头打量她一眼,许是泡得有些久,白皙的脸上带着两坨粉红,配着她两只亮晶晶又滴溜滴溜转的眼睛,显得格外灵动好看。 他的视线往下,落在她不点而朱的红唇上,它此刻带着点点水滴,闪闪发亮,好像在吸引着他过去采撷。 再往下,大红的心衣透过外衣,沁出的颜色也格外鲜艳,而外衣堪堪拢住她苗条的身段,许是穿得着急,连圆润的肩头都没遮住。 侓尘的眸子一下就深起来,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看着,毫不避讳:“你又怎么在这儿?” 苏葭妺好像还没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额……就是……”她指了指围墙那边的温泉池,继续道,“它引着我来的。” 盯着她白皙的胳膊横在两人身体中间,而随着她的动作,侓尘好似看到有一小坨浑圆凸显了出来。 这女人还未意识到此刻她这副模样,是有多么撩人吗?要是他今日不来,她这副样子,岂不是被别的男人看了去?想到此,侓尘的脸色不由黑了几分,语气也不自觉地沉了几分:“哦?” 看他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苏葭妺磕巴了,忙捂住前几日脖子上被咬伤已经长好的伤口:“殿下,你你你……你不会又要咬我吧?” 侓尘嘴角带起意味不明的笑容,惹得苏葭妺脑袋有一瞬间的紧绷,她忙退得离他几步远,不承认自己做错,反而指着他责怪起来:“殿下你可真小气,你这温泉又无人用,阿妺泡一泡怎么啦?”语气到后边已经理不直气不壮了。 她这一退开,反倒叫侓尘看得更分明——粘湿的亵裤紧紧地贴在身上,薄薄的外衣随风而动,让她露出一双笔直纤细的大白腿,整个外衣也滑落得更低,两边的肩头都露了出来,心衣的轮廓也叫他看得清清楚楚。 哪怕此刻生着气,也别有一番动人滋味。侓尘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走光了。”他淡淡提醒。 苏葭妺一僵,好似被雷劈了的模样,脸色瞬间爆红,她忙拿手里的里衣捂着自己:“你你你……你不许看!” 侓尘突然生出逗弄她的想法:“看光了。” 苏葭妺脸色更红了:“你还看!” 看她一副好似要哭的表情,侓尘也不再逗她,正准备脱去外衣的时候,听到她喊了声:“你脱衣服做甚?!” 此刻,苏葭妺才发现侓尘的样子,他此刻上半身只套了件外袍,精壮的胸肌和腹部紧实的曲线也完完整整地暴露了出来,长裤倒是穿着的,脚同她一样是光着的。 只是还不等她细看,他的外袍被他劈头盖脸地扔过来,将她整个都遮挡了过去。 苏葭妺满鼻子都是他外袍上青竹的清香,咦?青竹?怎么与连翘给她衣服上用的熏香一样? 不等她做反应,侓尘已经走过去,单手搂着她,在她站不住下意识地贴倒在他身上的时候,一个使力,就将她又带回温泉池旁。 “阿嚏!” “……”侓尘退开两步。 苏葭妺将头上的外袍扯下来,只露出两只眼睛,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还泡么?” 苏葭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以后都不泡了。她心说。 “去那屋,我让人给你送衣服,换好再回去。” 苏葭妺又点头点得跟捣蒜一样。 侓尘受不了她这纯净得无边的目光,皱皱眉转身出去了,这一去,等苏葭妺换好衣服回房的时候,都没再回来。 这一夜,有人冲了许久的凉水澡。 隔日,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染上伤风,一个喷嚏不停打,一个咳嗽不停咳。 在一起食晚膳时,苏葭妺怕二人之间尴尬,只好先开口,话中都带着鼻音:“殿下,昨日的事,阿妺知错,以后不会再僭越。”言下之意,那都是意外,侓尘你可以不必在意。 侓尘岂会不知她的意思,看了她一眼后,忍不住咳嗽两声:“食不言寝不语。” “哦。”这个回答就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的意思吧?苏葭妺眨眨眼。 食过晚膳后,周管家让人收拾好桌子,连翘这时端着两碗汤药走进来,一碗放在侓尘手边,一碗放在苏葭妺手边:“殿下,姑娘,周管家说,这碗伤风汤药得趁热喝。” 苏葭妺忍不住看了侓尘一眼,在他看过来时,又立马将视线移开,所以他们二人是同时伤风了吗? 侓尘没说话,咳了两声后,一口气将汤药喝完了。 “……”苏葭妺闻着这苦味,皱起小脸,她不想喝啊,以前伤风都是硬扛过去的,都不用喝伤风药。 连翘将汤药往前推了推:“姑娘,得趁热喝。” “我不严重,过两日就好了。” “姑娘。”连翘一脸的不赞同。 “阿妺。” 苏葭妺身子一僵,好像这几日是侓尘第一次这么叫她,她怎么觉得瘆得慌呢…… “不想喝?嗯?” “……有糖吗?”苏葭妺看向连翘,一副可怜模样。 连翘看了一眼侓尘,正要从兜里掏糖的时候,听到侓尘说了句:“过来。” “不必,”苏葭妺有些怵他,忙端起汤药就喝了个干净,“我喝完了,殿下,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晚安,再见。” 说完,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侓尘眯起眼,半晌,冷笑一声,“看你逃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