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是真心实意喜欢自己并接受孩子的,将一切都送了给孩子,这不是天经地义?但司宸呢,明显迟疑了,她不知道司宸在想往事。 “我都给他们,什么叫一半儿,咱们是一家人。” “果真?” 时锦喜上眉梢。 天呢,司宸的慷慨让她看到了他的内心,知晓在这一段感情里,司宸是真心实意在付出,“这不是牺牲?不是为了讨好我而有意为之?” 时锦看向司宸。 司宸却微微一笑,接下来的话多少有点矫情了,“那些年,我不在你们身边,委屈了你们,现在咱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了,我自然要做一个合格的称职的丈夫和父亲,这事情你不需要操心了,这个礼拜我就做好了。” “司宸,”时锦踮起脚尖,感激的看向他,“这个月,你筹备一下咱们的婚礼吧,要热闹一点,但不需要太铺张浪费了。” 成了? 当年他们之间只有夫妻之实,那夫妻之名不外乎是民政局给的一张纸罢了,那时候,婚礼还是关颖安排的呢。 哪里知道,现如今一切都变了,是时锦让他去安排处理。 “我一定策划的别开生面,要你一辈子都刻骨铭心。” “谢谢了,婚礼结束,我继续开始做新闻。” 这段时间,时锦再次到了医院,复查的结果一点不理想,大夫盯着光片看了许久,眼神凝重,欲言又止,时锦的心似乎被一只手捏住了,那手在暗暗用力,那手在蹂躏她的命运。 她终于忍不住了,“我这个病现在怎么样了?” “不怎么好。”对方丢下光片,“肿瘤还在长大,到一定的时候可能会压迫神经,现在还不到最好手术的时候,咱们依旧需要等。” “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间。” 对方很专业,专业到时锦无法反驳,大夫语重心长的说:“咱们没有办法根据现阶段肿瘤发育的大小和期限来推测未来,实际上,有一些人肿瘤生长到一定的大小就停止了,有人一辈子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肿瘤,再讲……” 大夫阐述的格外明晰,“肿瘤还分为良性肿瘤和恶性肿瘤。” “我这个是?” 时锦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人家说的是概率问题。 “不好说良性还是恶性,总之,需要继续观察。” “知道了。” 对方依旧建议时锦正经八百的检查,且周期为每一个礼拜一次,时锦也决定听从人家的安排,到周末,再一次做检查,肿瘤还是那模样无论大夫还是她自己个儿,都松了一口气。 这预兆是好的。 但问题还需要解决,她需要等,等人家所谓最好的时间与契机。 最近,司家上上下下都喜上眉梢,一整个别墅内充盈着一种欢快的气氛,他们做好了迎接女主人的准备,然而实际上时锦还准备留在家里陪伴母亲和孩子,她同意可以来这边寄居。 但仅仅是一段时间。 她放不下母亲和孩子,也明白孩子接受一切的能耐未必就有自己想的这么彪悍,关颖和李雅琴的关系更上一层楼,“看到俩孩子终于要破镜重圆了,我这颗心啊,真是感动。” “你以后要是虐待我女儿,做那不讨喜的恶婆婆,我一个不同意。” “亲家母您这是什么话啊?”关颖温柔的笑着,“我这里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的,你立即纠正,我说到做到,小锦到咱家,我是一点不让她受委屈。” 李雅琴点点头。 但此刻,她心神恍惚。 蓦的想到了那一张恐怖的化验单,在很多时候,她都想要求证一下这化验单的真实性,但每一次都只能忍住,毕竟这惨痛的一切能隐瞒一段时间更好。 她跟踪了时锦,也打听了近况。 大夫那边说的很明白,需要等。 “就麻烦您了,主任,我有钱,我有钱啊,到时候您可一定要好好治疗。”李雅琴已经开始筹备了,大夫看她这涕泗横流的模样,急忙安慰,“可怜天下父母心,您的心我们理解,但这个病……不怎么好,我们尽力而为。” “谢谢,谢谢。” 从医院出来,李雅琴依旧泪眼婆娑。 但回家去,却恢复了另外的模样,她是刚强的,是时锦永远的盾牌与依靠,她明白自己的人设和身份,就算是天塌地陷,作为时锦的母亲,她都需要咬咬牙站在风口浪尖上。 时锦哪里知道这秘密早被母亲探查到了,最近,母亲总让她早点回来,饭桌上好吃的东西也多了不少,这天下午时锦吃饭之前,母亲将一个护身符送到了她手中。 “这什么啊?”时锦忍俊不禁。 向来,李雅琴是没信仰的,毕竟一个从困境中无数次通过自己双手努力得到一切的人都是不可能有信仰的,或者信仰就是自己。 “云黄寺里头求来的,可以报平安。”李雅琴笑的眼睛都弯了,时锦自然不会抗拒了,“谢谢”,她将这小礼物放在了自己的包包内。 到次日,母亲又来了,拿出一个铸铁的降魔杵和十字架送给了她,时锦终于笑了,摆弄了一下那降魔杵。 “哎呀,死妮子,”看时锦有点不尊重了,母亲年阿弥陀佛,“这可是XZ来的好东西,最灵验了,你了这个可以保佑你无病无灾。” “好好好,”时锦微笑着妥协了,“就算这个就可以保佑我无病无灾,那这个呢?这是几个意思呢?” 李雅琴看看十字架。 “这是西边的耶稣,都一样,都一样。” 到晚上,李雅琴伺候俩小家伙休息了,这才走到了屋子,时锦还没休息,她在翻看当年的照片,那相册已经陈旧的厉害了,但里头却擦拭的一干二净,曾经时锦提议更换一下,但母亲却坚决不同意,“都是老物件了,看看就感觉舒服,新东西自然更美,但新东西有什么好的?” 两人任凭记忆生了翅膀翱翔,回想到幼年一些事,时锦乐滋滋的,李雅琴也笑盈盈。 等时锦将相片放好,这才看向母亲,是的,终于到了可以将这一切都和盘托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