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你去配型,自然会安排好,手术只有成功没有失败。”周启明不耐烦蹙了下眉头,将手里汤匙放在碗里。 碗勺碰撞发出的清脆声让叶岚身子紧绷起来。 见到周启明那神情就知道他生气了。 正要开口说。 却见周启明冷冷问道:“你是不是不舍得你那个肾?你嘴上说的都是假的。” “当然不是!”叶岚犹如被踩了尾巴跳起来,她立马表态道:“妈愧对你肯定会想方设法弥补你。” “就是把肾给死老太婆,太浪费了。” 叶岚小声说道。 她心里百般不乐意丢个肾,更不想给周老夫人续命。 周启明知道叶岚心里的小九九,也清楚不能逼得太紧,当即叹了口气温声说道:“妈,这种时候怎么会浪费,你就别多想了。” “给你们做手术的医生都是周宴清专门请来的圈内权威最高的医生,想要出差错都难呐。” 周启明说到最后一句,声音缓慢,嘴角上扬。 叶岚打了个哆嗦。 知子莫若母,叶岚同样知道周启明并没有怀什么好心肠。 她就怕一旦周老夫人有什么事,她也要跟着遭殃。 叶岚见周启明重新拿起碗筷吃饭,嗫嚅一下嘴唇,不得不妥协了。 次日她就接到姜绾绾的电话,被留在医院观察,做术前准备。 避免叶岚被周老夫人发现,又间接耍他们。 周宴清特意给她找个保姆和保镖照顾着。 姜绾绾觉得这样的安排挺贴心的。 她带着早饭来到周老夫人病房,朝苏姨问道:“苏姨,奶奶今天是什么反应?” 苏姨压低声音和她说道:“醒来不知道怎么就问我肾源是哪儿来的。” 姜绾绾眉头狠狠一跳:“你没说漏嘴吧?” 苏姨嗔怪说道:“我还没睡糊涂呢,当然分得清利害关系。” 等姜绾绾进去见到周老夫人,开口就听她说:“绾绾,我昨天问过你没,那肾哪儿来的?现在老了,老忘事。” “就是找来的啊。”姜绾绾心下一沉,面上哭笑不得走到她面前,搀扶着她靠在床头:“奶奶,这肾源得之不易,为了能运过来也花了不少钱让人多留意着。” “您啊就不要多想了。” 姜绾绾倒了一碗粥递到她面前。 周老夫人接过手边喝边说:“今天宴清怎么没跟着过来了?” 姜绾绾和苏姨都陪着她一起吃:“他找主治医生去了解您的情况,您这一倒下,我和宴清都慌了神。” “这有什么好慌的。”周老夫人面色发白,声音很轻:“人老就是会生病。” 她们谈了一会。 姜绾绾从交谈中觉得周老夫人肯定是打消了怀疑。 周宴清从医生那回来,把好消息给他们说:“已经让医生尽早先给奶奶安排上手术,奶奶安心等着就好。” 周老夫人微微颔首。 她冷不伶仃忽然来了一句:“这肾是谁的知道吗?” 姜绾绾和苏姨一听这话,很是无奈。 同时把目光转移到周宴清身上。 周宴清稍微一愣,说:“自然是不知道的,有保密原则。” 听到这话,周老夫人好像才放心下来,等查房过后,她躺下歇息。 三人同时松了口气。 避免多疑的周老夫人再问暴露了,姜绾绾和周宴清以工作为由抓紧离开。 “老夫人看起来不太相信我们。”姜绾绾想到周老夫人那一连问了他们俩,就觉得头疼。 周宴清也觉得这样不太好,沉思一会后说道:“等过两天,我带孩子们过来,有他们陪着,老夫人就算是假忘记也该真忘了。” “那行吧。” 于是在周老夫人手术前一天,带着在家里念叨好久的孩子们过来。 “太奶奶,我好想你啊!你有没有好好吃饭?”陈小乔如同脱缰的野马,直接冲过去扑在床边。 把周老夫人吓了一跳,拍了一下她的手:“怎么那么皮!待会磕到有你疼的。” 陈小乔嘻嘻一笑:“才不会,我有太奶奶保护呢。” 她从自己挎包里小心翼翼拿出红绳来,捧在手心里给周老夫人:“太奶奶一看,这个是我小碗姐姐赢的,给太奶奶保平安的。” 周老夫人见状,都觉得啥病都没了,直接让她帮自己戴上。 周若安和周林轩也过去陪着周老夫人乐呵乐呵。 “来医院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老夫人这么开心。”苏姨眼眶都红了。 周宴清又把周俊逸给叫过来,一家子围着周老夫人的病床吃了顿午饭。 饭菜清淡,一家子倒很是欢乐,有孙子曾孙陪着,周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持续到几个孩子回家。 护工按时过来打扫一下卫生,问问周老夫人的情况:“老夫人真是幸福,家里孩子们都那么孝顺,我隔着几个病房都听到了。” “是啊,我这两个孙子别的不说,在这点上很是贴心。”周老夫人笑着说道。 护工年纪和苏姨差不多,是个健谈的。 姜绾绾他们都觉得这种人应该有分寸,也就没多注意。 就忽然听到护工说:“哪会,我瞧着老夫人您家的其他人也都好着,四世同堂想办法逗你开心又给你治病捐肾……” “闭嘴!”周俊逸反应很快,眼神一冷朝着那边看过去,出生喝道。 护工被吓了一跳。 缩着脖子提着垃圾袋就要走。 周老夫人面色阴沉,出声喊道:“等等,你知道什么?” 护工看了一眼已经起身进来的周宴清和周俊逸,两张板着的冷脸让她身子一颤,吐出一句话:“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俊逸赶紧走到另一边,给周老夫人顺着背,缓声安抚道:“奶奶,一个护工怎么可能会知道咱们家什么事,大概就是觉得同样姓周……” “她有说姓周了?”周老夫人胸口起伏很大,她看看周俊逸又看看周宴清,很是生气。 周俊逸话一噎。 周宴清看周老夫人这个样子,暗道不妙,却也只能咬死先前的说辞:“奶奶你别生气,这肾源我都跟你说过几次了,有保密原则,我也不知道捐献者是谁。” “以你能耐,你还能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