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钰疼地身体想蜷缩都做不到。 这如同酷刑的过程让她哭到喉咙快发不出声音来。 倒在座椅里，支离破碎。 唐钰感觉到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怎么都醒不来。 那是个噩梦，黑漆漆的世界，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是死后的地狱么？ 要不然她的心境怎会如此荒凉？ 唐钰有知觉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药水的刺鼻味。 长长的羽睫轻颤后，微微掀开，眼睛缓慢睁开，眼瞳无力地转动。 旁边站着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弄挂在架子上的盐水瓶。 “我……”唐钰刚开口，嗓子被拉扯的疼。 “你醒了？”医生忙拿过旁边的水杯，插着吸管给她喝。 唐钰喝了两口，嗓子才舒服些，但嗓子还是嘶哑的，“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都昏迷一天一夜了。”医生说着，抽出她腋下的体温计，“基本退烧了。” 唐钰后怕地瑟缩了下身体。 发烧……她居然被夜司寒弄到发烧，还昏迷了一天一夜。 这简直太可怕了！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医生说着出去了。 唐钰虽然退烧了，但身体还很虚弱，头昏脑涨的。 这里是VIP病房，和舒适的套房一样，是她负担不起的地方。 她转过脸看向窗户，外面的天色黑下来了。 昨晚上出来，现在第二天的天黑了还没有一丝音讯，李雪会担心她的。 手机呢？ 当时她的衣服被撕扯成破布条，连裤子里的手机都兜不住吧？ 现在身上穿着舒适的睡衣，似乎是夜宅衣帽间的。 她在车子上晕倒后，就没有醒过来，或许期间去了夜宅，才会睡到半夜发烧的。 视线艰难地转移，左边床头柜看了眼，只有水杯。 看向右边床头柜，上面躺着她的手机。 翻身，伸手去够手机。 身体没力气，手指总是差一点，只用一点点的力气呼吸就有些喘了。 旁边有人靠近，把手机拿给她。 唐钰拿着手机，抬眼看去。 肖煜问，“感觉如何？” 唐钰脸色冷淡，就算肖煜只是夜司寒的特助，可看到他心情也不会好。 她这是迁怒吧？ 没办法，她做不到心平气和。 肖煜见她冷着脸，也无所谓，“问了医生，说你晚上没继续发烧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你觉得我有罪么？”唐钰打断他的话，转过脸，看着他。 肖煜知道她说的意思，但他只是特助。 “夜司寒的父亲年纪轻轻就没了再找妻子的资格了么？寻求自己的幸福不是很正常么？难道下半生都要孤独终老么？”唐钰一口气问出来。“人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怨恨我妈妈，还要折磨我！我又有什么罪？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这么对我？” 肖煜看到唐钰绝望的眼睛里有泪水滑落出来，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我从小到大也不幸福啊！我去折磨谁啊！”唐钰哭出来。“让夜司寒去死吧！” 吼完，几乎用尽了身体里的微弱力气。 缩在被子里气喘吁吁。 泪水打湿了枕巾，悲痛无法抑制。 “你这样意气用事根本没什么用。”肖煜说。“更不该背着夜先生去补办护照。其实你什么都不做，顺着夜先生，日子应该不会太难。” 唐钰睁着含泪的双眼对着墙壁那一面，问，“我补办护照……他是怎么发现的？” 当时她手机都没带，路线根本查不到啊！ 找人监视她就更不可能了！ “是夜先生因生意合作的事准备出国一趟，安排你跟着的，就要用到护照，才发现你的护照失效了。打电话过去问，才知道护照本人去挂失补办了。” 唐钰愣在那里。 所以，不是她做事疏漏，而是她千想万想都想不到的可能，居然是夜司寒要带着她一起出国。 唐钰都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倒霉透顶。 夜司寒好端端为什么要带她出国啊！ 她的计划暴露了，希望没有了。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绝望的了。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唐钰没有力气去看是谁，却不看都知道来的人是谁。 病房内的空气明显带了压迫感。 果然听到肖煜的一声‘夜先生’，随即是门关上的声音，肖煜离开了。 唐钰身侧的手指颤抖着抓紧被单，身心都在恐惧。 四周的氛围静地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把脸转过来。”低沉的带有命令的声音。 对着墙的唐钰，慢慢地把脸转过来，床边站着的男人身材颀长，她却没有抬眼去看，整个人毫无生气的样子。 脸色都是病弱的苍白。 黑影笼罩下来，两只手撑在枕头上，她的耳侧。 唐钰的身体下意识地紧绷，惶恐地看着上方的男人，和那双漆黑锐利的冷眸直直相对。 灵魂仿佛被吸入那黑洞中，被撕成碎片。 “把刚才的话再骂一遍。”夜司寒黑眸深不可测地逼视她。 唐钰气息不稳地看着他，一颗恐惧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在肖煜面前失控，甚至骂夜司寒去死的话，都被他听到了。 现在当着夜司寒的面没有再骂一次的勇气，可她还是倔强地表达出自己内心愤恨，“夜司寒，我恨你！” 夜司寒一手捏住她的下颚，眼神凌厉地贯穿她的眼瞳，似是无所谓的态度，“是么。” “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京都，离你远远的！难不成你要24小时都盯着我么？”唐钰气急了。“你势力再大，也总有疏漏的时候！” “真是一点没学乖。”夜司寒眸中阴沉。“还想再来一次？不知道这张病床能不能承受。” 唐钰吓得身体哆嗦了下，咬着唇不出声。 虽然她很害怕，但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还要有一线生机，绝对会死里逃生的！ 夜司寒看她这个样子，以为硬挺着有用？ 捏着她下颚的手劲略微加大，“也对，再做下去，弄死你就没意思了。” 唐钰被子下面的手指松了下，她是真的害怕夜司寒继续的！ 他的体力，让她丝毫不怀疑那种可能性！ “你确定自己可以逃得掉？李雪是你朋友吧？对付她，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刚才还倔强的眼神顿时变得慌张，唐钰的手抓着他的衣袖，“不行！你怎么对付我都可以，不要伤害她！她只是我的朋友，和夜家又没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