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钰不想见夜司寒,也不想面对病房里的一团乱,转身就走了。 却不敢离开医院。 选择在医院的休闲区内的长椅上坐着。 因为她不放心。 为什么夜司寒会出现在医院?他想干什么? 他有那么好心来看夜彧礼的伤势么? 还是说,来看他有没有死透? 不行,她绝对不会再让夜司寒伤害夜彧礼一根头发的! “怎么坐在这里?不冷么?”孟季霖走过来,在旁边坐下。 唐钰看是他,“彧礼的家人来了,夜司寒也来了,我不方便在那里。” “撞见了?” “嗯。” 孟季霖想也知道不会愉快,“抱歉,我一大早去病房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们,否则就提前通知你了。” 唐钰摇摇头,“无所谓了……” 刚说着,头发上传来异样。 “别动,头发都是乱的。”孟季霖帮她整理了下凌厉的发尾。 唐钰没动,脸上有点不好意思。 远处的夜司寒看着那一幕,脸色阴沉如寒冬腊月。 待孟季霖的手收回去,唐钰说,“谢谢。” “你准备在这里坐多久?” “我担心夜司寒对夜彧礼不利。” “行,我反正没事,陪你坐会儿。”孟季霖刚说完,身上的手机就响起来,他接听后,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手术室里的一台手术搞不定,我得去一趟。” “人命关天,你快去。”唐钰说。 “好。”孟季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身上。 唐钰一愣,抬头的时候,孟季霖人已经走远了。 孟季霖出来的时候,在身上穿了件外套,此刻身上只有薄薄的白大褂。 唐钰低头看着身上的外套,感觉每个人都比夜司寒的心肠好。 在外面又坐了十来分钟,起身去还衣服。 孟季霖不在,她便放在了他的办公室内。 经过病房的时候,夜司寒已经不在那里了。 只有林舒环和周清华,她们的神情都是难过的。 唐钰知道夜彧礼没事,便离开了。 也对,夜司寒应该不会再动手,否则他不会出现在医院。 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当时在办公室里他没有杀心。 夜彧礼能活下来,只能说他的命大。 走出医院,外面又下起了雪。 她就任由雪花飘落在身上,失魂落魄地回到冰冷的出租屋。 只是刚进去,看到窗前背对的伟岸身影,害怕的心仿佛自己一下子掉进了魔窟。 随即想到什么,情绪立刻无法克制地激动起来,“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手指着门。 站在窗口的夜司寒转过身来,黑眸冷冽无绪地看着她,“身上都是雪,怎么没有穿孟医生的衣服回来?” 唐钰反应过来,自己和孟季霖在休闲区的一幕是被他知道了。 她脸上带着愤怒和冷意,“和你无关!” 夜司寒朝她走过去,“夜彧礼躺在医院,又跑去勾搭别的男人了?” “我说了,和你无关!”唐钰面对逼近的夜司寒,一边忌惮地后退,一边大吼。黑影迅速压过来,将她抵上了墙壁,“啊!夜司寒,你给我滚开!” 夜司寒扣住她的手腕压在了头顶上方,冷戾逼人,“我不许!听到没有?” 唐钰挣扎不了,便气喘吁吁地怒视着他,“你凭什么不许?你是我的什么人啊?夜司寒,你不是不爱我么?你管我和哪个男人好呢?” 夜司寒的面部线条冷硬绷紧,黑眸凶狠,“不是说喜欢我?这就是你的喜欢?嗯?” “不喜欢了,我不会再喜欢你了,这辈子都不……唔!”唐钰正说话的小嘴被猛地占有,吞噬,蹂躏。惊惧后的唐钰用手推他,捶他,“唔唔!嗯嗯!” 夜司寒疯狂地啃噬她的唇舌,声音沙哑且霸道,“我不爱你,也不会让你去找别的男人!” 唐钰怒火中烧,用力咬在夜司寒的舌头,一股血腥味顿时弥漫在了口腔里。 夜司寒除了墨眉拧了下,并未放开她的唇舌半分,反而加深,恨不得要深入喉咙里才好。 唐钰推不开,急到直接哭了出来,身体哭到发抖,悲痛至极。 含着唇舌的夜司寒也尝到了那咸咸的泪水,让他顿住,须臾唇放开。 唐钰已是满面泪水,眼眶泛红,声音颤抖,“你滚开……滚开……” 夜司寒的黑眸震了震,箍着纤细手腕的掌心略松,但没有放开,另一只手蹭上她的脸,泪水沾湿了他的手背,“留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随时和孩子们在一起。孩子……不是你最在乎的么?” 唐钰满是泪的眼瞳看向他,近在咫尺的男人一片模糊。 她什么都可以拥有,就是不能要他的爱。 她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男人。 她的爱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到最后受伤的,只有她自己…… “别拿孩子威胁我!”唐钰脸色冷下来,“在你伤害夜彧礼后,我和你之间便什么联系都没有了。孩子你要养就养,不愿意养,还给我。总之,我不会再喜欢你!也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夜司寒的胸口一阵阵的不适感传来,冷硬的心脏仿佛被人拽着往下坠落,那种失重感让他面色少了凌厉,多了份慌张。 下意识脱口,“刀子不是我捅的。” 唐钰先是一愣,随即厌恶至极地推开他。 能推开夜司寒是唐钰没有想到的,或许是她太过愤怒了,才有了能对抗他的力气。 “这个时候,你还要否认,不是你捅的,还能有谁?夜司寒,你真是让我感到恶心!”唐钰气愤地浑身发颤。“如果你控制不住想碰我,只能证明,你爱我。” 夜司寒僵在原地,克制着不上前,似乎是在证明给唐钰看。 唐钰冷冷地转身,进了房间,将门关上。 后背抵在门上,似乎这样,就能挡住闯入的夜司寒。 许久后,她才听到外面门关上的声音。 身体一软,滑落在地。 如果夜司寒硬要闯,她是挡不住的。 夜司寒的离去,便证明了,他确实是不会爱她…… 唐钰笑了,却苦涩至极。 眼瞳如同泡在泉水里,莹润而悲伤。 刚才夜司寒说什么?刀子不是他捅的,这样的话他都说得出来。 难不成是夜彧礼自己捅自己么? 这个男人太恶劣了…… 她为什么要对他动情? 任何人都可以,也不要是他啊…… 夜色笼罩下,一幢别墅座落在僻静之地。 从远处看,毫无人气,仿佛在这里荒废了许多年,跟鬼屋似的让人不敢靠近。 灯光昏暗,只有一间房内的灯光是亮的。 夜司寒坐在床尾,一瞬不瞬地直视着墙壁上的照片。 那是赵幸活着的时候拍的艺术照,看起来既美又年轻。 夜司寒黑眸微敛,落在地毯上,那里一块颜色极深,看起来像血迹。 因为长时间无人去清洗,自己干涸了。 “我不会爱上她,不会爱上任何女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起身离开。 墙壁上照片里的女人面带笑靥,与这阴暗的房间格格不入。 唐钰知道林舒环和周清华会每天都守在夜彧礼的身边的,所以她没机会露面。 过了两天,就迫不及待地给孟季霖打电话,问夜彧礼的情况。 得到了和之前差不多的回答。 恢复得不错,就是没醒过来。 而唐钰要的是夜彧礼的苏醒。 结果,一等就是十天,夜彧礼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急得唐钰心情很糟糕。 她便约了孟季霖。 孟季霖说一起吃个饭,她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