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娥是了解小春的。 别看他是个花花,见到美女就当舔狗,实则谁亲谁疏,心里秤杆儿稳的很。 这点从他对田会计和美芝嫂的区别就能清晰的感觉出来。 刘萌萌还有雯雯,论人品、姿色,在卫生所很难排上号,小娥估摸着小春也就口头花花,沾点小便宜,绝不可能真跟她们发生点什么的。 至于小春见女人就满嘴抹蜜、揩油的做法,小娥通过观察,发现这只是小春社交、打开圈子为人处世的一种把利器。 或许不太雅,但绝对好使,且成本廉价。 只要有女人在,就没有小春入不了的场。 王小娥甚至觉的小春这张嘴,有时候比钱、比炮弹还好使,三两句就能拉出一个人脉圈。 像今儿这帮老同学,一个个傲慢的不行,小春三言两语下来现在不也是称兄道弟了吗? 如果可以,小娥愿称春哥为一个有原则的“嘴强王者。” “小娥,你要这么说,我可要试试了,到时候我要真勾上小春了,你不许生气哦。” 刘萌萌听小娥这么一说,心里颇有几分不屑。 就她这身材、活儿不比王小娥香? 她还就不信了,钓不上一个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秦小春。 王小娥淡淡一笑,没说话。 另一辆车上。 秦小春坐在真皮座椅上假寐。 “春哥,今儿谢谢你啊,要没你,我和福田这会儿怕是早成了废人。”李小虎巴在秦小春座椅边上,一脸讨好道。 “举手之劳,洒洒水的事。”秦小春摆了摆手道。 一旁的张帆不干了,拍着胸口酸溜溜说道: “春哥,都是小娥的同学,咋还搞区别对待了?” “他俩是人,我就不是啊,你瞧着我被任天华打那么惨,就在边上干看着。” “春哥,咱……咱不带这么玩的啊。” 说到这,张帆都快要哭了。 “我为啥要帮你,你能给我搞到小片吗?”秦小春抬眉冷冷看了他一眼。 张帆张了张嘴,哑巴了。 “他俩手要被废了,我以后找谁要片去,你么……呵呵。”秦小春很嫌弃的冷笑出声。 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什么同学情就是狗屁,没揍这坏心眼的小子一顿就不错了。 今儿出手打这一架,救李小虎二人是真,毕竟这两货喜欢拍片,能投自己所好,这就是价值。 再者,他也有意在五爷面前显圣,让任天华付了酒钱。 “帆哥,有句话叫啥来着,做人要学陈老师,泡妞要带照相机。” “哥几个早劝你拍萌萌一套分享下,你打死不肯,今儿吃着亏了吧。” 李小虎与王福田哈哈大笑了起来。 “滚犊子,少特么嘚瑟!”张帆骂道。 “春哥,你放心,我俩争取再接再厉,务色美妞多拍视频。” “来,走一个。” “干了。” 王福田倒上酒水,三人碰起了杯。 张帆在一旁尴尬举着酒杯,有种被抛弃的心酸。 他算是看明白了,秦小春这货就是个人精,没点价值都不鸟人的。 看来回头得搞点路子,要不然这关系搭不上啊。 不行,今晚回去就跟萌萌那骚货拍一套,先巴住这条大腿再说。 汽车在郊区的一座豪华庄园前停了下来。 庄园占地上千亩,四周红墙绿瓦,树木葱茏,一派古香古色。 朱红大漆大红门上,悬有一块烫金大匾,上书苍劲有力的大字:“宋府”。 在门口还立有两尊白石狮子,一左一右,威武霸气。 “哇,五爷这府邸好大啊,你看那门上的门钉,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古物。” “跟五爷大宅一比,我家的别墅有点像狗窝啊。” 张帆等人大开眼界,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李小虎手欠还东摸西碰起来。 “各位,这栋宅子曾是一位满清皇室后裔斥巨资打造的,五爷祖上买下来,传承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换句话说这宅子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是老古董。各位最好管住点手,否则赔起来可是要肉痛的。” 站在门口,一袭黑色长衫的宋府老管家双手交叉垂在身前,满脸傲色道。 他这一说,张帆等人都是吓的不轻,哪里还敢乱摸。 搞不好摸掉个啥玩意,就得赔个倾家荡产啊。 老管家对他们敬畏、收敛的样子,嘴角浮起一丝满意的冷笑。 “五爷,早听说你府上规矩多,今儿总算是见识到了。”焦麻子啧啧道。 “他叫宋平,是我父亲在时的老管家了。” “平叔,饭菜安排好了吗?” 宋五爷笑着介绍,显然对这位老管家十分敬重。 “五爷,厨师已经在做了,六个厨房,每个地方特色菜四样,一共二十四道菜!”宋平垂着手不紧不慢道。 “各位,用不着拘束,请进吧。” 宋五爷点了点头,引着众人走进了宅子。 到了里边,假山、凉亭,参天古树,雕栏古栋隐藏其中,飞檐瓴角,一盏盏宫灯在夜色下,宛若置身古城。 “五爷,你这宅子蛮凉快啊,比外边的温度要低上两三度吧。”秦小春不着痕迹的笑问道。 “是有点凉,可能是树种的多,老砖吸热性比较好吧。”宋五爷点头道。 “小娥,你们先进去,我随便转一圈,五爷不介意吧。”秦小春四下张目看了一眼道。 “要不我让平叔陪你?”五爷笑问。 “不了,我自己随便看看就好。”秦小春转了一圈。 一进入宅子,他就觉的不大对劲。 宅子阴冷的厉害,虽是夏季,却有种透心窝子的寒意。 他打开龙王瞳一看,心下大骇。 整个宋府上空煞气密布,犹如一口漆黑的棺材倒扣在府邸上空,分明就是大煞大凶之地,仔细望去煞气被隔离的东一块西一块! 看了一圈,秦小春大致心里有数了。 府邸煞气很重,宋五爷或者他的祖上先人应该是请风水师来看过。 风水师破不了煞阵,只能东拼西补,这才形成了现在这种怪异之象。 “咤!” 秦小春竖起法指在眉心一触,真气迅猛灌入双目,但见他眼中紫电闪烁,目力硬生生破开了浓浓的煞云。 却见那棺材煞云中,隐约有还有一层淡淡的猩红气息。 这或许才是煞气的根源。 煞气成棺,棺有红煞。 秦小春剑眉一沉,猛然想到了一个古老、阴毒的煞阵:红衣子母煞! 《龙王经》异志篇曾记载过,在武道之外,也有巫蛊之道,他们擅长施咒画符,养鬼种蛊下煞,杀人于无形。 红衣母子煞,正是这种邪门风水阵法之一,凶名赫赫,很是了得。 宋家显然这是着了人的道。 看了一圈,秦小春心里大致有了数,回到了大厅。 “秦大师回来了,咋样,我这院子还不错吧。”宋五爷笑容有几分苦涩,半试探问道。 “很好,坐北朝南,东迎紫气,而且五鬼财门关,各有风水阵物,难怪五爷能大富大贵啊。”秦小春吃着饭菜,平淡的说道。 “没,没别的吗?”宋五爷微微有些失望。 一旁的老管家更是嘴一拉,充满了不屑。 本以为五爷亲自去接的大师,会是一方高人,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宋平也算是有些见识,知道风水玄门之术往往需要年岁沉淀,没两把须子是干不了这活的。 因此,打心眼里把秦小春当做混吃混喝的骗子了。 “好酒啊,香醇浓厚,怕是得有五十个年头了。” 秦小春喝了几口宋五爷珍藏的老酒,咂了咂嘴道。 “秦大师倒是懂酒,这坛酒是家母生我时,我外祖母亲手酿造存放地窖的藏品,与我同岁,今年五十有三!”宋五爷唏嘘说道。 “那你赶紧整几口啊,要不然就没机会了。”秦小春给他斟了一杯,抬手请道。 “秦大师,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作陪的焦麻子不解问道。 “人死了,酒留着还有什么用!”秦小春淡淡笑道。 “咔擦!” 宋五爷手中的竹筷掉在了地上,失神的看着秦小春。 “年轻人,饭可以随便吃,话不能随便讲,年纪轻轻就学着老油子圈钱这一套,怕是不好吧?”一旁的老管家宋平拉着脸不悦道。 秦小春没搭理他,不温不火的品着酒道:“五爷,祖上人丁不兴,传家之人皆是短命之数吧。” “没错,打我曾祖父起,家族里全是单传,每一代当家人寿命很少超过五十的……哎!” 宋五爷摇头叹了口气,说起了家族的隐秘。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都不是寿终就寝吧?”秦小春又道。 “是的,我爷爷是在中秋节喝完酒,失足掉进了后边池塘淹死的。我父亲是跟我娘吵了一架,一时气愤,悬梁自杀了。” “我,我最近也老做噩梦,我梦见……” 宋五爷神情有几分惶恐,看向小春的眼神变的热切起来。 “你梦见一个穿着红衣服女人,怀里抱着孩子对吗?” 秦小春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你,你怎么知道的?”宋五爷惊呆了。 “你三花暗灭,寿命宫黑气沉沉,死期将至,阳气衰弱,所以自然就梦到她们了。”秦小春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推断没有错。 这宋府里边确实摆了一个红衣子母煞局。 下煞局的人,要用一口百年铁树打造的棺材,选取一个头胎分娩难产的孕妇。 孕妇难产,一尸两命,腹中胎儿灵体投胎不成亦是怨气冲天。 在孕妇还有一口气时,这时候邪恶的法师会用红妆裹住她,封禁于铁树打造的棺材内,禁锢她们的魂魄。 如此一来,母子尸求生夭折,轮回无望,会不断在怨恨中产生浓烈煞气,诅咒本家。 此局一旦布下,专门妨人子孙,因此又叫断子绝孙局。 宋五爷祖上确实是有钱,以为是宅子风水有问题,四处拜求高人作法。 这些大师虽然未能找到母子棺,但各种风水妙法,倒也把宋家的血脉给保存了下来。 但也仅仅只是延续,宋家人不管如何养身有道,到了五十年关,都会以各种方式夭折。 “秦大师,这,这到底是咋回事,你能说说吗?”宋五爷已有七分信服,紧张的吞了口唾沫道。 “这宅子有问题。”秦小春道。 “你是说风水有问题?”宋五爷皱眉问道。 “我说过,这宅子的风水很好,是个聚财宝地。但有人在这里做了个局,要你们宋家断子绝孙的局。”秦小春叩了叩桌子,正然道。 “呵呵,五爷,这种江湖骗子的话,你听的还少吗?” 宋平见五爷有几分动容,连忙打岔道。 “老爷子,你说我是骗子?”秦小春好整以暇的喝着酒,并没有急着去争辩。 “这还用说吗?稍微一打听,东安县谁不知道宋家宅子有问题,历代家主早夭,你要做了功课,想知道并不难。” “什么寿命宫有黑气,更是你们惯用的骗术伎俩罢了。” “你个小骗子,蒙的了五爷,骗不了老夫这双火眼金睛。” 宋平冷笑道。 “平叔,瞧你这话说的,咋这么刺耳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秦大师做了功课,那五爷梦到红衣母子,这总没法打听吧?”焦麻子有些不快道。 秦小春可是他大力推荐的,被人当成骗子,他脸上无光啊。 “谁知道五爷是不是跟你说过,你酒一喝多就秃噜出去了。再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跟五爷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这主动上门称兄道弟的,谁知道是不是联手做的局呢。” 宋平一抚黑须,冷哼说来。 “平叔,你……”焦麻子没想到这老东西把自个儿也绕进去了。 但是宋五爷前些时日说到这些烦心事时,确实提了一嘴,他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啊。 “五爷,我焦麻子要透露了半句天打五雷……”焦麻子急了,举起手发起了毒誓。 “行了,先喝酒。” 宋五爷摆了摆手,淡淡笑道。 他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那种迫切感,显然是被宋平给说动了。 作为老江湖,宋五爷稍加一琢磨,对秦小春难免是有几分疑心的。 毕竟能打和风水奇门,这是牛马不相干的事。 甚至他认为粗鄙的武夫,更不可能沉下心去钻研枯燥无味的风水奇门之术。 这位秦大师在风水方面的造诣,还有待验证啊。 接下来,宋五爷只劝酒、吃菜,绝口不再提家里的事。 他不问,秦小春也不说,轻松自然的谈天说地起来。 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宋五爷爱信不信,先捞了一顿好酒好肉吃再说。 耳热酒酣,门外传来了汽车的轰隆声。 “五爷,林大师来了!”宋平惊喜道。 “秦大师,麻子,你俩先喝着,我出去迎一下。” 宋五爷亦是眼有喜色,长身而起,快步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