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次宴会,宋五爷特意打开酒窖,取出了珍藏多年的法国红葡萄酒。 宾客们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作为一名出色的交际花,徐云凤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良机。 她取了一杯红酒,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去。 这位是东安商会副会长曹德发,资产好几个亿,在东安很有人望。 “曹总,好久不见。” 徐云凤端着红酒,热情洋溢的上前打招呼。 “徐总。” 正跟人说话的曹德发,淡淡应了一声。 “曹总,最近对地产项目有兴趣吗?” 徐云凤嫣然一笑,有意卖弄自己的新身份。 毕竟她被任天华打压,东安人尽皆知。 现在餐饮龙头这张牌是废了。 还好有宋家背书,她自认在商圈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地产项目这几年可不好做,恒大、万达这些巨头都玩不转了。” “不知徐总说的是哪家地产项目啊?” 曹德发看了众人一眼,洪声笑问。 “帝华地产,开发区新项目!” 徐云凤下巴微扬,笑意中透着几分冷傲。 “哟,那可了不得。” “听说这是五爷和华哥联手搞的上百亿大工程,咱们东安的龙头标啊。” 曹德发与边上几位老板看徐云凤顿时两眼放光,肃然起敬了。 徐云凤很享受的优雅笑道:“各位有兴趣的话,可以跟云凤谈谈合作啊。” “哦,不知徐总在帝华地产担任什么职位?”曹德发忙问道。 “目前还没就职,不过也就这几天的事了。”徐云凤那是相当自信。 “徐总开玩笑吧。” “前儿我跟华哥吃饭,听他的口风,徐总打算重操旧业,去二中门口卖炒粉,没说要进军地产圈啊?” 曹德发佯作惊然,表情夸张的冲众人打了个哈哈。 “对了,我来的时候路过泰山路,看到老刘已经支上摊了。” “夫妻一条心,齐力才多金。” “徐总卖炒粉这事,怕是八九不离十了吧。” “您放心,到时候咱们肯定捧场。” “徐总,我厂子上百名员工的盒饭就包给你了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哄堂大笑了起来。 徐云凤俏脸一寒,凤眸中透着浓烈的恨意。 万万没想到,曹德发会当众宣扬她的糗事。 卖炒粉的过去暂且不提。 现在她和刘东生离婚的事还没公开,这帮人左一个老刘,右一个老刘,分明就是在拆台打她的脸。 这么一闹,她一个有夫之妇还怎么提跟宋承宗的关系? 怎么谈项目,来长自己的脸? “我有必要提醒大家一句。” “帝华大股东是五爷,宋少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 “任天华说什么,并不重要。” 徐云凤晃了晃高脚杯,轻泯了一口淡淡笑道。 “宋少是咱东安太子爷,接五爷的班无可厚非。” “不过这跟你徐总没啥关系吧。” 曹德发干笑了一声,冷然道。 “那不是宋少吗?” “不愧是国民老公,长的又帅,还有风度。” “瞧瞧多好的女人缘,一堆女人围着呢。” 边上,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年轻女子花痴般叫道。 徐云凤转头一看,宋五爷正带着承宗跟来自楚州商圈的女人聊天敬酒。 一身白色西装的宋承宗谈笑风生,气质出众,哪有往日半分妈宝、懦弱之气,分明就是一位翩翩俏公子。 一时间,徐云凤心头莫名泛酸了。 那可是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哈巴狗。 该死,这蠢狗怎么可以去舔别的女人呢? “徐总,都传你和宋少交情匪浅,怎么没和他一块出席?”边上有人恶趣味发笑问道。 整个东安谁不知道宋承宗痴恋徐云凤。 前几天金兰宴,宋承宗为了徐云凤和任天华当众撕破脸,还挨了一巴掌。 这俩的私情,可一直是东安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徐云凤刚要说句场面话,边上传来了娇笑声: “李叔,您可别闹了。” “宋少和徐总能有啥交情,顶天也就是朋友之谊罢了。” “徐阿姨今年得有六十了吧,从年龄和辈分上来说,都可以做宋少的妈了呢。” 说话的正是刚刚的花痴女,生的明丽,就是这嘴,恨不得让人撕巴才好。 她正是红玫当初的塑料闺蜜曹美琴,天性善妒,今儿逮着机会了,能不踩徐云凤几脚? 什么六十老阿姨! 老娘四十八,正是一枝花好吗? 徐云凤内心暴走,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的微笑: “小妹妹,你妈没告诉你,女人的年龄是秘密,不能随意打探、猜测的吗?” “美琴,懂不懂规矩。” “给宋少敬酒去,你们年轻不在一块亲近,老跟这瞎掺合啥。” 曹德发瞪了少女一眼,假意呵斥道。 “爸,我这就去跟承宗哥哥聊天去。” “徐阿姨,你们慢慢聊哦。” 曹美琴冲徐云凤眨眼一笑,“阿姨”俩字咬的特狠特重。 没规矩的小贱人! 回头老娘东山再起,非找人撕烂你这张臭嘴。 徐云凤目光一冷,暗自咬牙切齿。 “徐总,对不住啊,小女不懂礼数。” “几位,快开席了,咱们先入座吧。” 曹德发嘴上客气了一句,连个正眼也没给徐云凤,几人说笑着走开了。 徐云凤站在原地,看着三三两两交谈的宾客,有一种遍体生寒的落寞。 身边过往的“朋友”熙熙攘攘,昔日这些人谁不得捧着、敬着自己? 如今呢,没有一个人过来敬酒。 甚至连打招呼的都没有,偶尔飘来的眼神也尽是嘲讽、冷意。 真是一朝失势,落难凤凰不如鸡啊。 徐云凤再看宋承宗英俊潇洒,众星捧月的。 理想中的画面,应该是她挽着承宗的手,一齐享受赞美、敬意、羡慕。 不! 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尽早尽快把承宗攥在手里。 只有那样,才能重新回到聚光灯下。 徐云凤心里默默发誓。 接下来的宴席,她被安排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坐在主桌的宋承宗,还特意看了她几眼。 宋承宗固然心疼她。 可他现在是地产掌舵人,心里再不爽,也不敢失了礼数。 这顿饭徐云凤实在没胃口,吃了不到一半就黯然离席了。 晚宴一结束。 宋承宗送走了宾客,转头就拉脸冲五爷发起了火: “爸,你几个意思?” “不是说给云凤办的晚宴,你把人晾那耍呢?” 宋五爷对这蠢货简直无语。 不过好歹父子一场,临末了何必置这闲气。 “承宗,你就等着好事将近吧。” 他懒的多费唇舌,把玩着乾坤珠笑呵呵走了。 “老不死的!” 宋承宗啐了口唾沫,快步去了徐云凤的房间。 一进屋,徐云凤正坐在床边啜泣。 “宝贝,咋了?”宋承宗清咳了一声,明知故问道。 “你说咋了?” “说了是给我办接风宴,专门抬我。” “你看五爷办的啥事,找了一堆女人围着你转,让我坐冷板凳让人看笑话。” “他什么意思啊?” “嫌我在这扎眼,直接让我走就是了,用得着恶心人嘛?” “呜呜!” 徐云凤泪如雨下,越说越伤心。 “哎,我爸就是个傻叼,跟他他生啥气啊。” “你听我说。” “他不是想赶你走,而是在警……提醒你。” 宋承宗组织了一下语言,生怕刺激了心头肉。 “提醒我,提醒什么?”徐云凤错愕问道。 宋承宗握着她的玉手,微微叹了口气: “你想想啊,我爸三番五次的暗示咱俩结婚,希望你能成为宋家人。” “可你一直拖着,搞的他很没面子。” “他这一辈子金口玉言,谁敢不从?也就是你了,换别人早打出府去了。” “云凤,你给句痛快话,想不想嫁给我。” “要不愿呢,我自会像以前一样跟你处。但钱、资源什么的,我真的很难帮上你。” 他是没啥本事,但偶尔还是有点灵光的,五爷的心意多少能猜到些。 徐云凤望着深情款款的男人,沉默了。 宋承宗这一点拨,再联想到今晚参会的美女、名流,她顿时明白了过来。 五爷是在示威! 宋承宗是舔狗不假,但更是五爷的独子,是东安太子爷。 只要承宗愿意,会有无数比她年轻、漂亮的女人排着队嫁给他。 五爷是在严正警告她,不做宋家儿媳,她连条狗都不如。 徐云凤松开了承宗的手,走到了窗边,远眺天际夜色,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今晚她大受刺激,尝尽了落魄之苦。 尤其是曹美琴那一句“阿姨六十岁”,更是令她毛骨悚然。 徐云凤明白,不管补多少营养品,用多昂贵的护肤品,年龄是难掩的事实。 也许某天醒来,脸上就会多上几道鱼尾纹,月经就断绝了。 时间不等人,再拖下去美貌只会越来越贬值。 她转头看了一眼宋承宗。 男人温柔的双眼中夹杂着哀求、不舍的泪花。 他在怕,怕自己拒绝。 这个男人是如此的爱她。 为了她,连命和尊严都可以置之不顾。 试问世间,如此痴情如一的男人有几个? 徐云凤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目光落在婷婷发来的冷漠字眼上: “妈,你不就是个卖炒粉的吗,作什么作,装什么贵妇呢?” “不要指望任何人,包括我,富贵、尊严只有靠自己才能争取!” “玩够了也该找个老实人嫁了吧!” 底下是一连串鄙夷、冷笑的表情。 徐云凤微微抽泣吸了口气。 是啊,这年头连亲女儿都指望不上,她还能依靠谁? 婷婷说的对。 命运唯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方能成为人上人。 没得选,没得挑了! 嫁了吧! 成为宋家儿媳,又会是东安最闪耀的星。 那些冷漠、无知的蠢货,终将奉上最美的赞歌。 “承宗,我们明天领证吧。” 徐云凤转过头来,凄美而坚决的笑道。 “你,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宋承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爱我如命。” “就算全世界抛弃了我徐云凤,唯有你不离不弃。” “人生得夫如此,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愿祸福与共,生死命同!” 徐云凤捧着宋承宗的脸,少有的真情流露。 她不爱宋承宗。 她爱的是荣华,嫁的是富贵。 “我娶到了,我真的娶到了……呜呜!” 宋承宗噗通一声跪在她的脚下,竟是喜极痛哭。 “你干嘛呀!” “让五爷听到了,还以为我拿你一把呢。” “明儿就该领证了,洗澡去,今晚让你提前尝尝当老公的滋味。” 徐云凤妩媚一笑,牵儿子一样领着他往浴室走去。 到了浴室。 徐云凤像女仆一样,替他洗发、擦身,伺候的仔仔细细。 两人纵情的在水花下亲吻、缠绵。 这一夜徐云凤是豁出去了,不知疲惫的奉承着宋承宗。 让这位太子爷享受到了来自“妻子”的真正关怀和乐趣。 直到深夜,两人才精疲力竭的躺在床上说情话。 “累了吧,有我在,这天塌不了,这地陷不了。” “以后你只用做我的乖宝宝就好了。” 宋承宗见她红了眼眶,赶忙心疼安慰道。 “谢谢老公!”徐云凤亲了他一口,娇滴滴道。 “你是我老婆,爱你就是我的头等大事,说啥谢谢。” “快睡吧,明天领了证,我还得带你去公司。” “到时候你就是徐副总了!” 宋承宗心满意足的搂着她,两人眼中充满了幸福的期待。 …… 次日一大清早。 徐云凤与宋承宗图吉利,赶在婚介所刚开门第一对领了结婚证。 “老公,你,你身上有钱吗?” 坐在车内,徐云凤温婉问道。 “我还有个一千多块,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忘问老头子要零花钱了。” 宋承宗有些尴尬的笑道。 他原本有一百多万零花钱,借给徐云凤买鱼被秦小春榨了个精光。 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没敢跟老头子张嘴。 “才一千多啊!”徐云凤无语的撇了撇嘴。 她还琢磨能要几万块,去会所耍会儿。 怎么说呢,徐云凤挺追求那点事的。 这半年她在外边耍男人时,一边跟宋承宗通话,叫老公、爸爸的电话戏码耍过。 一次叫几个牛郎,还有小皮鞭啥的也尝了个遍。 甚至还去楚州市里的会所找过黑人。 只要能玩出花的,她基本上都试过了。 唯独这个婚前出轨,出去偷一回的戏码没尝试过。 当然,更多是想来一次最后的放纵。 毕竟一旦嫁入宋家,天天守着宋承宗这废鸟,跟青灯古佛的尼姑也没啥区别了。 她至少得老实个一年半载,把宋家儿媳的位置坐稳了。 一听宋承宗只有一千多块,徐云凤心都凉了。 “别担心!” “过两天公司正式剪彩,我手上就有资金流水了,到时候不说多了,百把万零花钱还是有的。” 宋承宗见她面色不悦,着紧解释道。 “没,我不是身上没钱了嘛,想去订个蛋糕庆祝下。” “没有就算了,过几天中秋节,咱就着牛郎织女的彩再补一个吧。” 徐云凤笑了笑,一副贤妻良母的圆了过来。 “嗯嗯!” 宋承宗知道没上万的名牌蛋糕,徐云凤入不了嘴,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驱车到了帝华公司门口。 宋承宗拿出身份卡,在门口岗哨一刷。 嘀嗒! “您的身份未授权,禁止入内!” 门禁发出了刺耳的电子提示声。 宋承宗登时傻了。 这门禁是他特意让安保部门安装的,天天进进出出的,咋就成未授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