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苒回过头，似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时璟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她还没开窍，自然也体会不到自己话中的深意。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时苒对秦琛的态度明显是不同的，但他也懒得去点醒时苒。 凭什么要便宜那个大尾巴狼。 时璟心安理得地说服了自己，对时苒摆了摆手：“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你先回去休息吧。” 时苒也没追问他为什么前后两句话的差别为什么这么大，离开书房后便上楼了。 又在钱镇待了两日，时苒和秦琛一道回了A市。 他们是早上走的，到A市的时候刚好中午，被秦琛压着吃了午饭后，时苒才回了学校。 她今天下午没什么课，先去了一趟课题组。 虽然是午休时间，但课题组里却没有人走，都在低着头忙自己的事情。 时苒推门而入的时候，除了徐然，其他人都齐刷刷地抬起头来看着她，黑眼圈都快耷拉到地上了。 “徐教授。”时苒先对徐然打了声招呼。 徐然冲她点点头，本想问一下新课题的进展怎么样了，但人刚回来，问了也是白问。 时苒从书包里拿了几盒糕点，分别发给了他们。 这是从钱镇带回来的特产，外公知道她是要买来送给教授和学长学姐们后，特意找了钱镇一家老字号定做，早上刚送到，这会还是热乎的。 陈悦没想到时苒真的给他们带了特产，连被论文和实验折磨的心情都好了不少，捧着那盒包装精美的糕点，开玩笑道：“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不得羡慕死！” 东西网上也能买到，但这是时苒亲自带回来的，意义不同。 时苒跟他们闲聊了几句，又跟徐然讨论了一会新课题的方向，便离开了。 她这个学期课比之前要少，但该忙的事一件不少。 今年进了课题组后，她几乎把实验室当成了家，每天不是在做实验，就是在赶论文的路上。 这个学期还没结束，她就已经以超乎常人的毅力和智商，完成了好几篇原创论文的发表。 徐然也旁敲侧击了好几回，问她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如果她以后留在本校继续深造的话，能进自己的课题组来。 这可是一株好苗子，他要先下手为强，不能让别人给抢了。 时苒对未来有过规划，但那都是关于复仇的。 在学术方面，她倒也不是十分清晰，每次只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徐然也知道急不得，而且现在时苒才大三，还有一年的时间才毕业。 但他忽略了时苒早就把学分修得差不多了，只要她想，她下个学期就能毕业。 出了实验楼，时苒又碰上了沈瑜。 她眼神没往他身上偏移半分，但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还是被好事者拍了下来。 在论坛上又刮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磕死我了，这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真的好养眼！” “所以，这两人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啊！” “同问，我份子钱都准备好了！” “……” 秦云忙里偷闲，刷到这条帖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的秦琛，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件事汇报给他。 说吧，自己就得独自承受来自三爷的怒火，还得拉上技术部那几个冤大头一起。 不说吧，总有种自己背叛了三爷的感觉。 “有事就说。”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秦琛突然出声。 他撩起眼皮，淡淡扫了他一眼，秦云立刻把手机递到他跟前，强装镇定道：“三爷，也没什么，就一些学生无聊发了几句评论。” 秦琛看完了，表情连变都没变，只是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冻住了一般，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秦云硬着头皮说道：“三爷，要不要让技术部那边把帖子给删了。” 秦琛却一反常态地回绝了：“不必。” 秦云反倒愣了一下，三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不过，下一秒，他就被打脸了。 秦琛轻笑了一声，语气疏懒道：“一会打个电话给沈老爷子，我想听听，他来A市有什么打算。” 闻言，秦云心下咯噔一声。 什么大方，秦琛分明是想从根源下手。 论坛上这些评论都无伤大雅，真正重要的，是沈瑜对时苒的态度。 时苒那么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跟沈瑜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拍到。 想清楚了这点，罪魁祸首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秦云出了办公室，深吸一口气，刚才在里面差点被闷死。 他默默摇了摇头，掏出手机给沈礼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沈礼的管家，他这会人还在云城。 听到是秦云打来的，他让管家把电话交给自己。 两人聊完也不过用了两分钟，秦云感慨，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 沈老爷子虽然一把年纪了，但精神头不输年轻人，脑子也灵光得很。 秦云刚说几句，他就猜到了这通电话的来意。 秦琛想见他，或者说，想见沈瑜。 云城，沈家别墅，沈礼拄着拐杖起身，管家想上前扶他一把，被他打断了动作。 管家只能停住，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后。 沈礼刚把沈瑜放回A市几天，他就给自己惹了祸，心下说不恼怒也是假的。 但沈瑜就是这么个臭脾气，谁都管不了他。 这回，要是能让他摔了跟头，也不是什么坏事。 沈礼在别墅里走了几步，等气消了，才让管家重新拨了电话。 森和公馆里，沈瑜正靠在沙发里，姿态舒展，又透着一股桀骜的意味。 他随手刷着论坛上的帖子，挨个给那些看得顺眼的评论点了赞。 突然来了个电话，他眼底的笑意收住，按下了接听键：“爷爷。” 沈礼听他语气懒得跟没骨头似的，直接说道：“明天去一趟秦氏。” 沈瑜眉头一皱，“不去。” 顿了顿，又问：“去秦氏做什么？” 之前的生意不是谈不下去了吗？ 沈礼冷哼一声，“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要是他不去招惹时苒，秦琛怎么可能把电话打到他这来。 沈瑜也不傻，听到他这话大概也猜出来了，秦琛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他眼神微凉，唇角却带了点笑：“行啊，我去会一会这位秦三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