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听到刘麻子的话,宋大江猛地将拳头砸向墙,墙灰扑扑落下,他怒气冲天,“不要脸的东西,也敢肖想我闺女。” 宋阿奶道:“走,跟赵家一块送他去报官。” 今天要不是进错了地方,那刘麻子欺负的就是宋惊芸了,宋家人一个也忍不了,势必要把刘麻子送去报官。 一家人走到里正家门口,赵家人还在跟刘麻子掰扯。 “就算是进错了屋子,那你也不该偷吃我家的糕点!”赵大娘伸着手指头道:“一块糕点卖五文钱呢,刘麻子,你吃了多少给我吐出来多少!” 刘麻子苦不堪言,他一个游手好闲的流氓,去哪弄钱啊。正想着求里正帮忙说说好话放了自己,结果一转头看见了宋惊芸一家人。 宋大江直接道:“赵家嫂子,我们跟你们一块去报官,一定要把这刘麻子关进大牢。” 赵大娘斜睨了一眼,认出他来,她不知道自己闺女赵姝樱和宋惊芸的隔阂,只记得宋大江一家是老实人,便道:“宋老弟,等天亮了我们就一道出发。” 话音刚落,便听见赵姝樱不满的喊了一声,“娘……” 赵大娘立刻去看给自家带来了好福气的闺女,“咋了?” 赵姝樱扬了一下嘴角,知道了刘麻子是奔着宋惊芸来的,她现在反倒不想教训刘麻子了。 “娘,看样子刘麻子已经知道错了,不就是一两块糕点,我们赵家又不是丢不起,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赵大娘:“算了?!” 刘麻子乐道:“还是赵小姐人好!” 赵姝樱被他恭维一句小姐,心中得意更胜,“对,算了,不过刘麻子,你以后要是再敢来我家闹事——” 刘麻子疯狂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赵家其他人还闹不清楚怎么就算了,但赵姝樱把话都说出去了,他们也不敢惹她不高兴,毕竟现在家里都指着赵姝樱的糕点秘方赚钱呢。 赵大娘不好意思的冲宋大江笑笑,对里正道:“成,樱儿说啥就是啥,里正,我们不报官了,这个刘麻子放了吧。” 免了一桩麻烦,里正自然高兴,拢了拢外衣说:“好好好,大家都散了吧,赶紧回去睡觉吧。” “不行!” 异口同声的宋家人打断他,皆是面露怒意。 宋大江说:“里正,甭管赵家计不计较,刘麻子他就是干了坏事,必须得报官。” 宋阿奶:“刘麻子心肠坏,这次不教训他,下次他还敢来欺负咱们黄堤村的人。” 里正听了这话觉得有道理,犹豫道:“这……” 看热闹的村人中,不少家里都有待说亲的姑娘,生怕也被刘麻子惦记上,纷纷开口:“宋阿奶/宋大娘说得对,要是不真的好好教训一次刘麻子,他以后肯定还来,里正,等天亮了去报官吧。” 里正点了点头,他作为一里之长,确实该为大家着想。 一旁的赵姝樱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你们真以为宋家是担心你们的闺女啊?没听见刘麻子刚才咋说的?人家只看上了宋惊芸。” 一旁的刘麻子特别狗腿的说:“对,对,只看上了宋惊芸,连赵小姐我都看不上呢。” 赵姝樱:“……” 宋大江没想到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心眼这么坏,急道:“赵二丫头,你咋能这么想我们呢?是,我们担心阿芸没错,但我们也担心其他人……” “行了。”赵姝樱被他一句赵二丫头噎得心窝疼,她带着家人做生意,不就是想摆脱这不好的出身,争取以后嫁给哪位王子皇孙做飞上枝头的凤凰,可宋大江一句话就把她打回了原形。 赵姝樱觉得晦气,也就没了好脸色,直接道:“我们赵家已经放过了刘麻子,你们谁要是送他去报官,那就是跟我们赵家对着干。” 方才说话的诸位乡亲都没了动静。 宋大江晃了一下,险些站不住,“黄老哥,李老头,牛婶子……你们咋不说话了?” 宋大江移开视线,想去跟里正说话,结果里正一对上他的脸就躲开了。 “……” 跟赵家对着干就有那么可怕吗? 宋惊芸暗自摇了摇头,赵家表面上背后站着县太爷,村里人自然不敢轻易招惹。 “阿爹,阿奶,我们先回去吧。” “阿芸,”宋大江惊道:“你也不打算报官了?” 这刘麻子如此可恶,他恨不得拿刀宰了对方,可现在他的芸丫头都不打算计较了。 宋惊芸看了看高悬夜空的明月,“报官,为什么不报官?我只是想,现在天还黑着,阿爹先回去睡一觉,天亮了我们再去。” 赵家?算什么东西,旁人怕,她宋惊芸可不怕。 宋大江这才露出了笑脸,“好。” 刘麻子不干了,“你们凭啥报官,我又没吃你家的东西!” “凭啥?”宋惊芸抬手牵住了绑着他的麻绳,“就凭你今日在镇上不让我做生意。” 刘麻子:“你!哎呦——” 宋惊芸像牵狗一样把刘麻子牵到自家门前,三下两下拴在门上,拍拍手道:“正好,我家缺条看门狗,你就在这待上一晚,等天亮了再送你去见县太爷。” 刘麻子又喊又骂,却只能目睹宋家人一个接一个的进屋熄灯睡觉,最后喊的嗓子疼,只好老老实实的坐在门口看大门。 而宋惊芸他们走后,里正驱散看热闹的人,悄悄叹了声气,希望宋家以后在黄堤村不会太难过吧。 *** 天亮时,宋惊芸洗完脸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急匆匆地推开厨房木门,昨夜闹戏一场,竟然忘了那个只会吃饼的傻子,也不知道绑了一夜有没有事。 然而门打开,却只留一地散乱的麻绳。 走了? “阿姐?”宋二湖揉着眼进来,“看什么呢?” 宋惊芸问:“你给那个傻子解的绳子?” 宋二湖摇头。 宋惊芸纳闷,“总不能他自己解开的吧?” 旋即摇了摇头,心道不可能。 院子外传来一道牛哞哞哞的声音。 宁阿叔一面让宁阿婶回家,一面喊道:“芸丫头,该出发咯!” 门口好不容易忍着夜里的冷睡着了,结果做了一宿当狗的噩梦的刘麻子浑身一激灵,脱口而出:“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