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鸾飞搞定了那位任性的小姑娘,掌柜可高兴着呢,亲自送上茶道谢,“大娘子找我家公子可有事?” “原也不是大事,惦记着洗面奶的销量,以为卖不出去才过来看看。看来是我想多了。”胡鸾飞放下茶杯,左右看了看百善堂来看病的客人,忽而想起空间里的药材需要销售,就问掌柜:“我手头上有两颗人参,你们需要吗?” 掌柜的眼睛倏然一亮,“要,正巧我们公子的庶母有孕又恰逢生辰,公子正愁着不知送什么礼。” “那好,赶明儿我带来。对了,你们公子最近忙什么?” 说起这个,掌柜的好脸色登时沉了下来,“你们大闹波杨村的事没完,有几个人趁圣上前去往保安寺祈福的时候半路拦截,说我们北裘并未按照约定守护波杨村,导致他们被别国村庄侵犯,损失惨重。” “那可真不要脸。”胡鸾飞轻抿一口茶,“看来那大爷是个不肯作罢的人了。” “我们公子为这事被传入宫,现在还没能回来,想来正挨批呢。” “轩辕御卿还真可怜,明明不关他的事。” 掌柜叹声:“波杨村虽不受北裘约束,可土地是北裘的,也是在公子的管辖范围内。出了这等事,他自然会被扣上管事不力的帽子。” 正说着,轩辕御卿垂头丧气地走进百善堂,似乎累得很,黑眼圈比她两天两夜不睡觉还要严重,两眼无光,仿佛看不见人似的,颓废地坐在梨花木椅上。 掌柜小声说:“真挨批了,还挺严重。” 胡鸾飞也细声:“你还真了解他。” 听人夸,掌柜显露些许骄傲:“我看着公子长大的,能不知他各种脸色所表达意义?” “不去安慰安慰?” “波杨村的事我们做小的帮不上忙。” 胡鸾飞道:“现在波杨村已经换村长了,说不定那几人对北裘构不成威胁,何苦染愁呢?”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掌柜摇了摇头,“就因那份不平等的条约约束着北裘,公子才觉得事情不好办。” 在掌柜这儿问不出事来,胡鸾飞轻手轻脚来到轩辕御卿旁边坐下,倒了两杯茶,熟稔地打招呼:“好久不见,你怎的这般憔悴?” 轩辕御卿思绪中断,抬眸看向来人,微一审思,便凑近过去问:“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波杨村和北裘签订的不平等条约?” 胡鸾飞笑眯眯地撑着下巴,“你们之间的破事,我不想蹚浑水,就当没听过你说什么。” 轩辕御卿无语凝噎,自己在胡鸾飞难以攻破波杨村时选择冷言旁观,今日他有难,胡鸾飞则不再替他想方设法。 呀,有点后悔当初不出手了。 这会儿刚到午饭时间,忙碌一大早,两人不知不觉有些饿了。醉花楼那边忙得不可开交,每个人饥肠辘辘,胡鸾飞没有理由在百善堂偷懒,准备起身告辞。 轩辕御卿拦住她,“王妃娘娘,您帮我想个折中的法子。” 胡鸾飞挑眉:“这下知道客气了?” 轩辕御卿委屈巴巴的,“以后还得您多多关照。” 惦记着他之前帮忙调查洪水原因,胡鸾飞心软,给了个提示:“当初签订条约的时候有没有限定期限,如果有,到你这一代大概失效了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轩辕御卿瞬间秒懂。记得条约一式两份,他有看过内容,最后落款相互守约的期限为百年。太上皇签订条约那会儿才二十岁,距离今日,中间隔着个父皇,父皇在位六十年,百年已经绰绰有余。 所以条约到期自动作废,根本不用理会。 “你真是好人呐。”轩辕御卿立刻恢复龙马精神,撇下胡鸾飞,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处理公务。 午间,在北裘的醉花楼,无风,有雾。太阳在迷离的清雾中收敛了光芒,如含羞的少女,令人眼前只剩下昏黄的光晕。 醉花楼的所有伙计,本是忙碌状态,但愈闻食物的香味,精气神反而降低了活跃度。 厨房里,青烟中,泛着红晕的少妇,从锅里端出蒸好的鲈鱼,小心翼翼地朝外走去,仿佛怕耽搁了时辰,更怕手中美味倾翻,她走近一张桌子,迅速将搁置,烫红的指尖忙往耳垂摸去。 鲜活的鲈鱼被她清蒸,撒下葱姜丝,在热油的泼洒下,大家伙的注视中,几乎是散发全部的味道,终于衬得上鲜美。 午餐过后,胡鸾飞去了一趟瓷碗厂,和老板订购五千多个小瓷瓶,交完定金,打道回府。 路过中西街人声鼎沸之处,偶然发现一家专门卖包子馒头的店。店面整洁干净,老板手脚利落,门前的客户排成长龙,都不需要店员哼哟。 ——“听说今年大胃王比赛的食物是包子。” ——“我也听说了,不过今年很奇怪。” “怎的?包子馒头不好?” “不是。”那客人咂咂嘴,“往年不管比赛的食物是什么,皆都由云记美食铺制作,今年却换成了醉花楼。” “说到这,我不得不说这醉花楼实在厉害,与百花楼斗了十多年,居然赢了。” “也不难怪今年该他来制作…” 话还没说完,有个富态流油的公子哥刚好抵达店面前插了句嘴:“我看他能耐到几时。” 两位本畅聊着的客人当即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那公子哥一脸骄傲,摇着扇子坐在两人旁边,“我云记百年传承,包子馒头用的都是上等的材料,今年虽落选不能接这大单子,可我偏不信,他们今年能在北裘翻出浪花来。” 看这客流量,公子哥说的不错。胡鸾飞便想要尝尝这家店的手艺,排在队伍的最后。 公子哥在两位客人面前讨了没趣,也不介意,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呼三喝四。 等他走后,两位客人不屑地翻了翻白眼。 ——“如果将来云记落在他的手里,我敢说不出三年就倒闭。” ——“嘘,别被他听见了,人多着呢。” “怕啥,现在还不是他当家。” ——“我听在府内当差的亲戚说,云记之所以会落选,是因为云多金得罪了主办方,才会让醉花楼捡了便宜。” “就说他活该嘛。”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我们吃饱逛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