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哥,但不知哥哥你们可曾认识那天平节度使曹全晸,以及宋州刺史杨广平二位大人?”
彭远一愣。
“如何不认得!梁瞳,你可知此前我们时常提起的那位同我们一起分道入关的‘曹将军’他是何人?”
梁瞳只在对面轻轻摇了摇头。
“咳,那曹大哥便是你说的曹老将军次子曹翔呀!”沈明忙忍不住从旁开口道。
谁知梁瞳听了却是不由得一惊。
“哦,这么说……”
彭远则也赶紧皱了皱眉。
“梁瞳,有什么话你且但说无妨,究竟你又是如何认得曹老将军与杨大人他们的。”
怎料,梁瞳听后却是忽在对面跪了下来。
“诶,梁瞳,你这是干嘛?有什么话你先起来再说!”彭远忙伸手搀扶道。
可梁瞳却只红着双眼慢慢抬起头来。
“彭大哥,如此你们定也该知道当初杨大人曾遣使往那濮州城外黄巢大营以献首为名诈降之事吧?”
彭远忙一点头。
“不错,确有此事!但不知你又是从何知晓?”
“唉——”梁瞳只一声长叹道,“彭大哥,你可知那去为杨大人献首诈降者他是何人?”
彭远则又是一愣。
“他……他……”梁瞳跪在那里抖动着双唇道。
“他怎么样?”
“他便是先父梁志呀……”
“啊!”
彭、沈闻言只不由得大吃了一惊,百感交集的他们一时间却也不知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
“梁瞳,你所言当真?”
“小弟又怎敢胡说?实不相瞒,家父梁志便是那贼巢昔日恩师梁弼之子!”
“嘶——”
彭远一听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只赶紧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嘴。他忙又回过头来朝沈明递了个眼色,随即沈明则也赶忙起身朝周围左右仔细张望了一番。在确定四下里并无人可以听见他们说话后,他这才又朝彭远轻轻点了点头。
“梁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别着急,你先起来,只慢慢道与我听。”
激动的梁瞳这才也总算稍稍止住了些泪水。
“大概还是在一年前,始终放心不下阿翁的父亲便只又带着我偷偷回到了老家冤句,见阿翁年事已高却又双目失明,父亲与我亦是痛心不已,而没过多久我们就又听说,那贼军已开始再次向北进发,且是于当年秋便渡过了淮水,情急之下阿翁只将曹全晸大人请了过来,一夜长谈之后,第二天我便随父亲一起离开冤句前往了濮州,后来贼军即将追至濮州城下,杨大人便托我父前去诈降,而那也就是我最后一次再见到他们了,这之后杨大人便悄悄派人将我星夜兼程送往了关中。”
“哦,如此令尊他……”
“唉!直到很久后我才听说,那日濮州城陷之时,杨大人已与城内官兵俱皆战殁,而家父他定也已是……唉——”
说着,梁瞳只又不禁泪湿衣衫,旁边彭、沈二人忙也跟着垂下头来。
许久,彭远则再次开口道:“梁瞳,那后来你又是怎么到的潼关?”
梁瞳忙一抹眼泪。
“就在得知濮州的消息后,我便也决定投军杀贼,以为家父他们报仇,几经辗转我来到京城找到了杨大人生前旧僚,而在得知我的情况后,那位大人便替我隐瞒了身份,最终我这才也得以随神策军一起前往了潼关。”
“原来是这么回事。”
彭远忙点了点头,随后却又是不禁再次动容。
“唉,真没想到,原来这些天一直在我们身边跑来跑去的梁瞳你竟是那忠良之后,如此还请受我一拜!”
说完,彭远只与沈明一起朝梁瞳深施了一礼。
“二位哥哥快别这样,那舍身取义的乃是家父他们,小弟又怎么敢当?现如今贼子当道、乱寇横行,国仇家恨亦难得报,小弟实愧对先人,愧对祖宗!”
见对方忽又落泪,彭远忙上前抚其背道:“梁瞳,今后你就放心跟着我兄弟二人好了,待到将来剿灭贼乱后,我定设法奏明朝廷,以为你阿翁昭雪、令尊彰功!”
梁瞳一听。
“多谢彭大哥!多谢彭大哥!”
可彭远却又是忙一摆手。
“只是……梁瞳,眼下时机尚未成熟,你还须小心谨慎,切不可走漏自己的身世,你可明白?”
梁瞳忙冲对方点了点头,随后彭远也是刚要朝一旁的沈明再做叮嘱,而沈明却只先自一拱手。
“大哥放心,俺沈明又岂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小弟亦自当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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