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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恨,沁入骨髓(1 / 1)

顾砚琛平时住在市委大院,闲暇时住在御景阁。 御景阁距离市区几十里,仿古代建筑,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清幽雅致,环境宜人。 林梦一路忐忑不安地跟随花若溪来到顾砚琛别墅前,还没等花若溪按响门铃,顾砚琛就从里打开了房门,含笑让两人进门。 林梦抬眸悄悄瞥了顾砚琛一眼,只见对方笑的风轻云谈,看不出丝毫的生气。 林梦心中暗道:不愧是当官的,喜怒不形于色。这要换成是她,脸色绝对难看。 林梦和花若溪走进客厅,保姆送上茶果后,便退了出去。 林梦一边喝茶一边细细打量四周,屋子装修的古色古香,充满了诗书之气。 花若溪和顾砚琛说了会儿闲话后,笑着问顾砚琛:“林念不在家吗?” 顾砚琛瞥了低头喝茶的林梦一眼,微笑道: “青青在二楼卧房,林梦你上去和她聊聊吧,她在二楼右手第一间房!” 林梦放下手中的茶杯,为难地看了花若溪一眼,花若溪拉过她的左手腕表轻轻一按,将表盘朝上摆好,安慰道: “现在已经晚上七点钟了,我和小舅舅去书房谈点儿事情,你和林念好好聊聊。 不管上一辈如何,你们还是姐妹,总吵架也不怕外人笑话!” “知道了,那我先上去了,小舅舅你们先聊!”林梦说完站起身就要离去。 顾砚琛喊住她,叮嘱道:“青青由于小时候的经历,性格偏激,说话尖酸刻薄,你别往心里去。她心里很苦的!” “知道了,小舅舅,今天的事我也有过错,没有及时制止! 其实,我从来都没怪过林念,我是个忘性很大的人,昨天生气,到了今天就忘了为什么生气了。 要我恨一个人,有点难,我总觉得恨一个人太累,人生苦短,何必揪着过去不放呢!”林梦嫣然一笑道。 顾砚琛赞赏地点点头,回过头和花若溪说: “从小生长在家庭和睦中的的孩子,性情都比较温和,性格大都开朗活泼,也无心机。别人与她相处也轻松。 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是终生的!” “林甜甜属于没心没肺,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思进取的类型。 和她相处心里是轻松了,承受的压力也大: 因为你既要当她老公,还要当他老师,甚至还要当她爹,跟在她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花若溪一面喝茶一面调侃道。 林梦脸上一红,撩撩头发,讪笑道: “讨厌啦,花老师!我既然那么不好,你还和我结婚,那只能说明你眼光也不咋地! 俗话说,什么锅配什么盖,你能和我结婚,那就说明你骨子里和我是一路货色,咱俩谁也别嫌弃谁!” 顾砚琛抚额大笑道:“林梦,你这话说的很对。花若溪这小子本性焉坏,我们这一群人都深知他的底细: 他骨子里又小心眼儿又爱吃醋,大男子主义极盛。真和盈霜或者姝怡在一起,时间长了还是会出问题! 现在看来,和你到是绝配,哈哈哈!” “行了,有那么好笑吗?瞧把你得瑟的,快上去吧!”花若溪瞪了满脸喜色的林梦一眼,催促道。 林梦眼波流转,冲花若溪挤挤眼,笑的一脸谄媚:“那个,花老师,能不能把我手机给我!” “休想!等你和林念谈完话我自然会给你手机!你呀,一看上手机就不理人了!” 花若溪冷哼一声,拒绝林梦的要求。 林梦叹气道:“知道了,你们好好聊吧,我先上去了!” 说罢,转身向二楼走去。 见林梦已走,顾砚琛凝视花若溪良久,最后轻叹一声: “你小子比我幸福,至少老婆对你全心全意。两人在一起也有趣得很。比起身份背景,找一个适合自己又有趣的伴侣太难了!” 花若溪拿起林梦未喝完的茶一口饮尽,抬起头对上顾砚琛略显诧异的目光,解释道: “不喝完,有点儿浪费!上好的西湖龙井呢!林甜甜不爱喝茶,只爱喝奶茶。” “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小子以前从来不吃也不喝别人剩下的东西。 和盈霜,姝怡在一起那么些年,也没见你吃过她们的剩饭,喝过她们的剩水!” 顾砚琛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几口,眼中满是戏谑之色。 花若溪难得脸上一红,赶忙抬头望了二楼一眼,见没人,稍稍放下心来,他凑在顾砚琛耳边笑的一脸奸诈: “那不一样,姝怡也好,盈霜也罢只是做为女朋友,当然要有距离感! 林甜甜则是做为老婆,夫妻本是一体,哪还在乎那些,呵呵!” “你小子心眼儿也太多了吧!姝怡也好,盈霜也罢,都对你真心实意,你居然从来没把人家当作未来老婆对待?” 顾砚琛仿佛不认识花若溪一般,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遍。 花若溪依旧笑的一脸无辜:“那有什么办法!在林甜甜十岁时,准确地说,是我二十岁那年在法国留学时, 我在叶明的房间看到贴在墙上关于她的照片时,就喜欢上了她。 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小女孩,美得像个瓷娃娃……后来叶明和她视频时,我就坐在他身旁: 她已经十岁了,不但没长歪,而且更加俏丽可爱,我的内心世界彻底崩塌了,从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难怪当初你不顾众人的反对,宁愿放弃国外优厚的待遇也要回国,堂堂归国博士屈居在高中当个孩子王,真是屈才了!”顾砚琛恍惚大悟道。 花若溪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嘿嘿一笑: “你肯定会觉得我疯了,我自己也觉得我疯狂的厉害。可人不疯狂一回枉少年! 我从她十五岁等到她二十五岁,这份耐心连我自己都佩服。” 顾砚琛亦为他的深情所感动,动容道: “你现在觉得这份付出值得吗?万一,林梦不喜欢你,你小子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小舅舅,我花若溪做事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你觉得凭林甜甜的本事,她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花若溪笑的一脸志在必得。 顾砚琛被花若溪的话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悄声问花若溪:“别告诉我去年环宇出那么大的事,也是你小子捣得鬼!” 花若溪笑而不答,站起身正色道:“该谈正事了!” ****** 林梦缓步走上二楼,在林念的房间外徘徊半晌,正在犹豫之际,忽见房门从里打开了: 林念身穿浅粉色丝质抹胸睡裙出现在她面前。 林梦瞥了林念一眼,尴尬的笑笑:“那个,虽然家里有暖气,可穿这么清凉你不怕感冒吗?” “比这清凉的样子你上午不也见了吗?” 林念撩撩半干的长发,转身坐在沙发上,摇晃着一双修长洁白的美腿,她的睡裙本就短,一坐下,裙子都到了大腿处。 林梦只好装作没听见林念的嘲讽,关上门,走到林念面前真诚地鞠了个躬,正色道: “对不起,林念,我为我曾经以及上午所做过的所有错事,和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林念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冷笑连连: “林甜甜,你真以为你轻飘飘的一句对不起就能抵销我所受过的苦?你凭什么? 你以为我也是爱慕你的那群男人,只要你一个微笑,一个撒娇,我就必须原谅你?你想得可太美了,呵呵!” 林梦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道:“林念,我并没有打你,也没有嘲笑你,你为什么怨恨我?” “你还要笑,你还要打,你不笑不打比别人打了笑了还过分!” 林念冷哼一声,盯着林梦的双眸似能喷出火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 林梦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一直奇怪你为什么如此恨我!” 林念突然笑了,笑的妩媚万分:“你看我现在漂亮吗?” 林梦听闻,向林念望去,此刻的林念娇媚异常,一头瀑布般的秀发慵懒地披散在纤细的肩上, 皮肤雪白,五官虽不精致,却把女性的柔美展现的淋漓尽致,当她抬起雾腾腾迷茫的双眸望向你时: 你恨不能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捧在她面前,只求佳人一笑…… 此刻的林念就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她是那样的无助柔弱,又是那样的娇媚动人…… 她是柔弱的,也是诱人的,她能激起男人最强的保护欲,也能激起雄性心中最恶的因子…… 她那楚楚可怜的表情,以及纤细却又玲珑有致的身体,都在引诱着男人来狠狠亵渎她…… 林梦心中不由一惊,她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会有这种想法,何况那些真正的男人呢…… 见林梦盯着自己迟迟不语,林念越发笑的花枝乱颤: “林甜甜,也许你长的比我漂亮,个子也比我高,身材也比我好!可你太没有女人味了,呵呵…… 若论起勾引男人,十个你也比不上我,呵呵……” “这点我是甘拜下风的,毕竟这是你们母女的强项,不是吗?” 林梦边说边退到门口,不屑地目光扫过林念。 听她如此说,林念骤然变色,她盯着林梦咬牙切齿道: “林甜甜,我就知道你装不了多久,你心里根本就看不起我,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我对你只有嫉妒和恨。嫉妒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恨你夺走了我的爱!” “林念,你是疯了吗?我什么时候夺过你所爱?我好几年都没见过你,你简直莫名其妙!” 林梦被林念的话气笑了,忽又想起了什么,震惊地望向林念,“你,你该不会也喜欢花老师吧?” 林念撩撩长发,慵懒地斜靠在沙发扶手上,笑的一脸妩媚: “恭喜你猜对了,我曾经不但勾引过花若溪,也勾引过花若水,甚至还勾引过宇文皓,哈哈哈……” “你,你真是恬不知耻,厚颜无耻,不知羞耻到了极点!你这样做,顾砚琛要是知道了,他还会要你吗?” 林梦气的浑身发抖,实在想不出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林念“咯咯”娇笑个不停: “瞧你气成那样,至于吗?有本事,你也可以去勾引顾砚琛,我一点儿都不介意,哈哈哈……” “你简直是个疯子,不可理喻!小舅舅对你那么好,你居然一点儿都不顾忌他的感受,唉…… 你说的对,我没有本事勾引男人,也不屑去勾引男人!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见!” 林梦实在不想再看林念那张欠揍的脸蛋儿,转身就要离去。 林念冷笑道:“你就不想知道你老公面对我这样的美女是什么反应吗? 还是,你不敢听到真相,怕你那可怜的自尊心受到伤害?” 林梦强压下扇她耳光的冲动,转过身盯着林念看了良久,忽然绽开笑颜: “我不想知道也不屑知道,因为他现在是我老公,至于婚前,哪怕他交一百个女朋友也与我无关!” “好,很好,你说的很对!” 林念拍手称赞,她缓步来到林梦面前,双眸含笑,挑衅地望着她, “我曾经一丝不挂的站在你老公面前……你猜猜,一向清高的花大教授是什么反应?” “闭嘴,林念!你少拿不要脸当本事,拿恬不知耻当骄傲!” “哈哈哈,我就喜欢看你们这些所谓的正经人,气得暴跳如雷的样子!” 林念见林梦气的脸都绿了,双拳紧握,胸脯剧烈起伏,她心中不觉大畅,笑的无比欢乐。 林梦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又深呼吸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林念一眼,目光停在她胸前,略带嘲讽地说: “林念,你各方面都堪称完美,除了胸小了点之外!作为一个靠身体上位的人,你的胸器有点儿拿不出手! 花老师曾经说过,他不喜欢一手掌握的女人,呵呵!” 林念听林梦如此嘲讽她,早气的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破口大骂道: “林甜甜,你去死吧,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光明正大的脚踩两只船,而且还能得到双方家长的认可! 比起不要脸来,我还是不如你!” “我懒得理你,我走了!疯子!” 林梦实在不想再和林念多说一句话,拧开门把手就要出去。 林念见她要走,冲上来一把将她推坐在沙发上,反手锁上门,一步步逼近她,边走边缓缓解开睡裙上的腰带…… 林梦吓坏了,赶忙从茶几上随手抓起一个白瓷花瓶抱在胸前,大声道: “林念你想干吗?还想打架?我可是曾经拿花瓶打破了两个大男人的后脑勺的,你别逼我动手!” 林念却仿佛没有听到林梦的话,她已经解开了睡裙,背对着林梦,将长发都拨到胸前, 光滑细腻的背上居然横七竖八陈列着一道道丑陋的疤痕: 像鞭子抽的,也像是被人拿刀子划的,旧伤未癒又添新伤,场景太过于触目惊心…… 林梦此刻的心情无法言喻,她颤声问:“这,这是谁打的?” 林念从床上拿过一件浴袍换上,转过身坐在床上,跷着二郎腿,冷冷地望着林梦: “你害怕了还是心疼了?这有什么,我从小缺衣少食,挨打受骂是常事! 背上的伤痕,有的是我舅妈打的,还有的是老男人打的,也有你老爸打的!” “你胡说,爸爸虽说脾气不好,也会动手打人,但他仅会打打屁股,其实也没多疼,因为我也经常挨揍!” “那是因为你是他宠爱的女儿,他打你只是做做样子; 对我,他从来没手软过,因为我是他的耻辱,也是他和你那高贵的老妈之间横着的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林念说的漫不经心,林梦却听得惊心动魄,她好半天才喃喃自语道: “你是故意的吧,想用这种堕落的方式引起爸爸的注意,你的内心其实是渴望父爱的,也渴望家庭的温暖的! 没有人喜欢永远活在阴暗的角落里,你只是怕被人再次遗弃,只好用坚硬的壳来武装自己! 你的内心很苦,从小缺爱,其实如果你肯放下你心中的仇恨,你会过得很好的!” “我不会过得很好的,因为我连做母亲的资格也没有了,我爱的那个男人这辈子也不会爱我,所以,我和谁在一起也无所谓!” 也许是被林梦眼里的真诚所打动,林念的语气不知不觉柔和了下来。 林梦诧异道:“你究竟喜欢谁?还有你搞不定的男人?” 林念的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她望着一脸疑惑的林梦,诡异一笑: “因为......我喜欢他会被人戳脊凉骨的,呵呵!” “你,你,林念你简直疯了,你怎么可以呢?” 林梦被林念的话震得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林念冷笑道:“你不也喜欢你老师吗?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按常理说,你也......!” “胡扯,我和花老师又没有血缘关系,何况我们去年领证时,我都二十五了, 他当时也早不教我了,你别偷换概念!”林梦着急地辩白。 林念嘲讽地望向林梦:“有什么区别吗?花若溪亲口对我说: 他在你十岁时就喜欢上了你,只是碍于年龄,他一直在忍耐! 还有,你真以为你亲爱的花老师是拯救你于水火之中的大英雄吗,他远……” 一语末了,只听花若溪略显急促的声音响起: “林甜甜,快开门,刚才爸爸来电话说你哥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抢救……” 花若溪话还没说完,就见林念“嗖”一下跳下床,“砰”一声打开门,颤声问:“你,你,你刚才说谁出车祸了?” “林枫!” 花若溪话刚说完,就听林梦“哇”一声大哭起来,再看林念,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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