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选了靠窗边的位置坐下。推让了一番,还是肖亚东点的菜。
“找的啥工作?这么辛苦。”肖亚东递了一支烟。
“呃,还在找……”李天畴一时语塞,上当受骗的事儿说起来有些难为情。
“呵呵,找个好工作不容易,是要花些功夫。你想学什么手艺,我帮你留意听着。”肖亚东看出了李天畴有难言之隐,也不说破。
“让你费心了,我先自己试试,实在不行了,再求助肖大哥。”
“嗯,好,有闯劲儿。咱们言归正传,那天电话里不方便,我想仔细了解一下请愿事件的前后经过,越详细越好。”肖亚东是个爽快人,几句话就直奔主题。
李天畴早已打好了腹稿,从自己参加请愿,到记者的出现,再到黑衣人的现身和突然发难,最后是吴建国中枪倒地,整个经过说的是清清楚楚,并未夹杂多少个人感情。
肖亚东吸着烟,沉思不语。想着昨天刚接手这个案子,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痛快。治安分局的那帮人拖拖拉拉,至今也没有对案件有一个准确的定性。保安这边还好说,受伤的记者可是不依不饶,最后顶不住压力了,干脆来了个一推六二五,真他妈的不地道。
按照李天畴的描述,案件毫无疑问是有预谋的故意伤害,虽然没有弄出人命,但恶劣的是有人当众开枪,社会危害和影响很大,局里下了死任务,限期破案。谈何容易,这起案件拖得时间较长,线索和证据少的可怜。
第一盘菜上来的时候,肖亚东手上的香烟已经烫到了手指,他猛的一甩手,哈哈笑道:“走神了,来来来,别客气。”
李天畴当然不会客气,拿起筷子就吃。刚才一直没有打扰肖亚东,他的心里其实一直想从老肖的嘴里知道点黑衣人的信息。
“下午还要上班,就不陪你喝酒了,咱们改下回。”肖亚东嘴里塞满了菜,吃相不敢恭维。
“下回我请你。”
“拉倒吧,你先找到正经工作再说。对了,过去这么久,当时黑衣人的相貌你还有印象吗?”
“有,其中有一个络腮胡子的,只要站在我面前,我就能认出来。”李天畴回答的斩钉截铁,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围着他们的那个黑衣人头目,一脸的狞恶。
肖亚东点点头,暗赞李天畴的基础素质很过硬。“需要你的配合,下午耽误你一点时间到局里将嫌犯的相貌特征描述一下,我们有专门的画像师,马上就通缉这个络腮胡子。”
“义不容辞。肖大哥,那帮人不简单,训练有素,绝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而且目标明确,我在想,背后应该和我们公司的内部人有关。”
“我明白你的意思,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而且能够使换这帮黑衣人的人,那也绝不是一般人。”肖亚东的回答含含糊糊,模棱两可。
“那么,公安局对这么有特点的涉黑分子肯定不会一无所知吧?”李天畴不死心,说话也是口没遮拦。
肖亚东的眉毛拧成了疙瘩,有些生气,“你想干什么?激我?还是套我话?涉及机密的你问了也白问,不涉密的我可以告诉你,也可以不告诉你。”
李天畴讪讪笑着,忙替肖亚东夹了口菜,“我这不着急嘛,同事挨打这么久,现在也没个说法,而且那帮人手里有枪,对社会的危害太大了,破案不是讲究集思广益吗?”
肖亚东冷笑一声,语气变得严厉,“别跟我胡搅蛮缠,还想将我的军?我可警告你,千万别动歪脑筋。赶快吃,吃完了跟我到局里说那个络腮胡子。”
李天畴暗叫厉害,肖亚东心思缜密,自己的一点小九九被看的透透的,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不过也无所谓,再想其他法子就是。心里笃定,甩开腮帮就吃,一句话也不说了。
两人闷声不响的,吃得汤水四溅。肖亚东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对面的李天畴,按了接听键起身朝外走去,“……嗳对……风格挺象,要查一下……一年前的卷宗……嗯‘星洪帮’……对绰号飚七……”
李天畴竖直了耳朵,听力超强,但也就断断续续的停了这么几句摸不着头脑的话。肖亚东再回来时,忽然想起一件事,从手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你没有个通讯工具,联系起来太不方便,我有个旧的寻呼机,几年前的,质量很好,你先凑活着用。有条件再换手机。”
推辞了半天,肖亚东眼睛一蹬:“摆我抽屉里就是废物一个,再说,随时可能找你有事,让你拿着就拿着,哪儿那么啰嗦?”李天畴无奈只好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