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畴立刻想起那个浑身杀气、不苟言笑的秃头男子,怪不得呢,院子里连点花花草草都没有,建筑布局也是硬硬锵锵,没有一点生活情趣,看来此人性格上更是生冷孤僻。大伙儿都叫他海叔,应该是和耿叔同一辈的人,果然有些道道。
“这里离SZ市远么?”李天畴突然想起了红毛、船长等人,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吴天宝的后事已经办过了吧?自己这一逃亡,不是何时才能再见。
小宋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这里是乡下,你那个倒霉师傅说的。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镇,叫香河镇。听说这里的风景很美,过两天咱们出去走走。”
“干嘛要过两天?”
“我叔说的,没有他的同意,不给随便出去。”小宋鼓起了腮帮子。
李天畴点头,也难怪,事情一定闹得很大,风头正紧,耿叔肯定是非常谨慎。不过就这样无聊的呆着,实在难熬,特别是心情不佳的情况下,时间长了,人一定会发疯。
幸亏有小宋在身边陪着聊聊天,情绪会好一点,李天畴尽量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即便是想,也一再告诫自己要摆正心态。现在已经不是怀揣梦想闯世界的憨直后生了,但越这样想,越是情绪低落,似乎已经陷入了恶性循环而不能自拔。
两人正闲聊着,院门响了,小宋起身在窗户上看了一眼,“叔回来了。”便快步跑出门下楼了。
李天畴犹豫着,不太想下楼。说不清楚的原因,他有时不太愿意面对耿叔,这个人太复杂,虽说路是自己选的,但没有耿叔的助力,想来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他承认自己还有着不小的怨气,算了,就在窗户上打打招呼吧。
回来了不少人,除了耿叔、海叔,还有文辉和阿浩,有几个年轻人则没见过,顾大夫他们都不在,可能已经安排在耿叔的新家了。
又没见到彭伟华,这个师傅越来越神出鬼没,不知道干嘛去了,突然想起了向东和谢富顺,看来这矛盾和麻烦还远未结束。
大伙在院中聊了两句,就纷纷进了一楼堂屋,似乎没有人抬头注意到窗边的李天畴。这样也好,在自己没有调整好状态、拿定主意之前,还是不要多和他们接触。哎,貌似在身边能说说话的也只有小宋了。
脚步声响起,小宋又跑上楼了,“哎,你咋不下去,一会儿吃中午饭了。”
“我又不是饭桶,这不才吃过吗?我想自己静一会儿,你们吃吧。”李天畴说完,索性往床上一趟,既然是面对,那就好好清理一下思路,今后这路该怎么走。
“哼,又哪儿出毛病啦。”小宋嘴里嘀咕一句,“我帮你留点。”说着又下楼了。
说是清理思路,其实是满脑子浆糊,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基本上是越想越乱,印象中自己长这么大,还真的从来没有这样彷徨过。楼下传来嗡嗡的说话声,听不太真切,但竟起到了催眠效果,李天畴又睡着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了敲门声,李天畴睁眼醒来,急忙坐起身,“请进。”
进来的却是不想面对的耿叔,奇怪的是小宋那丫头却没跟上来。
“耿叔。”
“继续休息,我就是上来看看。”耿叔的双眼布满血丝,但精神状态尚好,也没了昨晚的焦躁情绪。
“不要紧,我睡饱了。”
“嗯,看样子恢复的不错。”耿叔点点头,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不过吃饭也很重要,没有营养补充是不行的。”
“我刚吃过了,起来晚了。”李天畴听耿叔的话倒像是来劝自己吃饭的,有些微微脸红。
“在这儿好好呆两天,身体好利索了再谈其他的。”
“耿叔……那个向东怎么样了。”李天畴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颇为敏感的话题,他的内心很难接受车行的师傅再受到伤害。
耿叔表情平淡,并不像昨天晚上那样情绪起伏,“向东不会有事,这一点我有把握。倒是你,要尽快调整好。”耿叔话里有话,说他着站起身拍了拍李天畴的肩膀,看样子要走。
“还有一个问题。除了谢富顺的原因外,飚七和你有很大的仇么?”李天畴也管不了那许多了,既然要问,就索性问个清楚。
“呵呵,这个问题让你心里的坎过不去吗?”耿叔竟然笑了。
“不是,但大家这样拼总有个原因吧,我不想糊里糊涂的。”
耿叔明白李天畴对他还心存芥蒂,并不急于解释或澄清什么,“有些事,你慢慢就会知道,多说无宜。另外,绑向东的人的确是飚七手下,但昨天劫杀我们的人却不是飚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