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找到了张家,声称是张吉明的好朋友派来的,受他委托带来了一笔钱,是包工程赚的,还带来了一封信,是张吉明亲笔写给妻子的,信中大意是委托好友帮家里人搬家,主要是为了安全考虑。
张妻仔细辨认字迹,的确是丈夫亲笔,只是心慌之下,还有蛮多疑问,“我老公他在哪儿?他现在还好么?好端端的干嘛又要搬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嫂子放心,他很好。这种工程事故的事儿就是一阵风,最多一两个月,过去了就没事儿了。我以前摊上的事儿比这个大多了,现在还不是照样活蹦乱跳吗。老张之所以让你们搬家,主要考虑老家这里闲言碎语的,换个清净点的地方他也放心。”
尽管老头老太不愿意,但想想儿子考虑到也算周全,乡下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旦问起儿子的事儿,老俩口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这样全家人在将信将疑中,稀里糊涂的跟着中年男子上了车,最后就来到了东石村。
中年男子把他们送到这户马姓人家,说是房租已经交过了,大家只管安心住着,等事情解决,张吉明会亲自来接他们回县城。之后这名男子再未露过面。
住下才第二天又有儿子的朋友来找,老俩口满以为还是那个中年男子,却意外发现是个陌生的年轻人,自然是有些紧张。但见这名后生举止稳重也很懂礼貌,两位老人这才放松了警惕。
“我姓李,是他的朋友。”
“快请进。”老太太一听心里高兴了,姓李的朋友,就是他派那个中年男子来帮忙的,又是张罗搬家,又是联系房子,真是个热心人。今天竟然亲自来了,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她很热情的将李天畴让进了屋。
两位老人前后态度变化很大,李天畴一时想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心中不免暗暗起疑。
刚一落座,就听见院子里的大黄狗又开始狂叫,接着传来一声口哨,声音短促尖利。李天畴顿时脸色骤变,这是彭伟华发出的,他俩约定好如遇紧急情况,以短口哨示警。
李天畴嚯的一下站起了身,将两位老人惊了一跳,二老还没来得及询问,他人已进奔出了房门。
院子外面传来很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尽管声音轻微,但瞒不过李天畴的耳朵。听上去像是有很多人,但没有任何嘈杂和喧哗声。他的额头瞬间渗出了汗珠,什么人会有这样的纪律性?
转瞬间,脚步声就遍布院墙四周,似乎完成了合围一般,李天畴的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凭他的经验很快意识到外面这帮人很有可能是训练有素的警察或者部队,为什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干什么的?”,“站住!”,“听见没有?站住!!”外面突然传来很严厉的喝问声,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枪响,
李天畴心里一抽,难道外面的彭伟华暴露了?这也证明了他刚才的猜测,外面来的来人一定是警察或正规部队。目标就是为了抓他和彭伟华?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更为合适的理由。
李天畴心里很清楚,刚才一声枪响是警告,接下来就是杀招了。他慢慢伸头,透过走廊里的窗户向外观察,这里应该是院墙后面的位置。不出所料,院墙外好几个特警装扮的人全副武装,占据了十分有利的地形。
嘭,嘭,嘭,院子的铁门被敲的山响,“开门,开门,警察办案。”
楼下那位貌似醉酒的壮汉被吵醒,非常的不爽,还没搞清楚状况便破口大骂道,“警你吗的头啊,我草拟你亲爹的,哪个王八蛋捣乱。”可能觉得还不解气,又抄起一块儿板砖扔向自家的铁门,“咣”的一声巨响,十分的有气势。
但接下还没有三秒钟,壮汉就老实了,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因为几名身着特警制服的人已经从围墙外翻了进来,看着对方手持着乌黑的枪械出现在自己面前,犹如煞星下凡一般,壮汉从醉酒状态果断的变成了昏厥状态,说不清楚是吓得还是受了刺激。
已经被包围了,这是李天畴最直接的反应,他此刻却关心的是彭伟华的安危,枪声未再响起,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
正这么想着,“砰,砰!”的两声枪响更让他心惊不已,似乎是从较远的地方传来,还有听不清楚的呵斥声,他初步判断彭伟华可能暂时没有问题,正在向外围逃跑。
没有时间去考虑了,李天畴从走廊里抄起一个小花盆,伸手打开窗户就将花盆扔了出去,人却又飞速的跑回了老头老太的房间,房间里面的窗户正对着院子,他想从反方向突围吸引警察,以缓解彭伟华的压力。
这样做可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不清楚警察到底来了多少人,但也只能以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师傅的愧疚。他不应该忘记耿叔的忠告,不应该一意孤行,自己倒是无所谓,却连累了师傅,生死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