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荣用他那条未受伤的腿轻轻触碰了一下关童,动作十分隐晦。但黑暗中关童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双目空洞的望向一边,不经意间,喉结却上下咕动了一下。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应答,庞荣苦笑,说不得要豁出老命先出手了,相信关童不会坐视。
野猫神情紧张的盯着眼前那堆没有丝毫动静的杂物,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这人受了伤还是已经中弹毙命?怎地没有一点点气息?没道理呀,又或是和小黑子同归于尽了?野猫不想冒险,所以紧贴着墙壁一动不动,再耗一会儿,是死是活就绝逃不过老子的耳朵。
但事情偏偏不如意,前院的大铁门忽然传来了爆响般的敲门声,咣咣咣的声音摄人心魄,令人非常难受,而且这人显然是故意的,敲起来没完没了,一刻都不停歇。刚刚安静不久的村庄又开始嘈杂起来。
中厅那名持枪的黑衣男子始终听不到野猫的动静,又不敢轻易离开,本来就紧绷的神经此刻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扭头大喝道:“草泥马,想死啊?!我……”这番话还没有骂完,庞荣已经动了,像一头暴怒的野狼扑向黑衣男子,目标竟然是对方的枪口。尽管他的腿脚受伤,但这博命一击声势惊人,这是很难的的机会,这一晚上恐怕也就这么一次。
黑衣男子大惊失色,本能的反应想要撤步后退,但庞荣的速度太快,眨眼就到了跟前,并且单手握住了猎枪的枪管猛的向上一撩。黑衣人慌乱间扣动了扳机,砰的巨响声震得众人耳鼓发麻,本就恐惧绝望的几名女子被吓得失声尖叫,厅内顿时乱作一团。
庞荣左手的虎口已经被震的没了知觉,但这一下冒险十分值得,子弹只击中了天花板,非常幸运。但黑衣人却再也没有开枪的机会了,因为他双腿的膝盖遭到了关童猛烈的蹬踹,随着两声清脆的骨裂声,黑衣人就好像突然失重了一般平趴着摔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再也无法控制的嘶嚎起来。
关童这一击凶狠异常,虽然后发后至,但却恰到好处,没有给黑衣人有任何反应的机会,仅一招就重创对手,足见脚下的力道如何刚猛。野猫手下一名十分强悍的战力就被这么被轻易报销了。
枪声响起时,野猫的心境再度发生变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盲目冲了出来。直到听见自己人哀嚎的声音,他才预感到大事不好,短短几分钟内就损失了两名得力的手下,事态的变化简直让他喘不过起来。
不能再有任何犹豫。野猫猛然闪出身体冲着那堆杂物连击数枪,然后准备就地一滚想用后背撞开后门。但就在此刻,杂物堆里突然迸射出连续的火花。一连串闷响后,野猫的双腿立即出现了几个弹洞,鲜血噗噗而出。他闷哼一声卧倒在地,但手中的抢口依然对着李天畴藏身的地方,只是握枪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他无法想象隐藏在杂物堆后面的是怎样的一个对手,但比耐性,的确是他输了。
“出来,让老子瞧瞧你是谁?啊?嗬嗬。”野猫忽然笑了起来,只是上气不接下气,声音未免极为难听,但是杂物堆里就如刚才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草泥马的傻逼,有没有胆子?出来给老子看看!”野猫勃然大怒,扯起嗓子嚎叫起来。但突然将枪口对准了后门侧边的的玻璃窗,嘭嘭就是两枪,稀里哗啦的碎玻璃飞溅,将刚刚摸了过来的关童吓得一猫腰蹲在了地上,心道,这几把鸟人的耳朵比野狗还灵。
野猫最终没能架住群殴,他掉转枪**击的同时,杂物堆乱七八糟的破烂就如突然活过来一般铺天盖地的砸向野猫,钓鱼竿、泥坛子、陶罐、破木板、脸盆等等像雨点一般的砸落。最后干脆连大号的遮阳伞也如巨木般的飞来,片刻工夫就将野猫掩埋,他最终也没能看见李天畴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