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共同的敌人,比如现在出现的血族,以期守护脆弱的凡生世界。”
“守护还是赖着不走了?”董老头步步紧逼。
李天畤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摆摆手站起身,“你我都清楚,现在没有时间耗在这些无谓的争论上,血族的问题还有很多疑点,你我分工吧,黑麒麟还是留在无名山,我去找钟三浦,有任何紧急事情捏碎这颗珠子联系我。”
一颗淡蓝色的圆珠摆在了方桌上,晶莹剔透,里面有无数气泡一般的光点,就好像璀璨的星辰,李天畤已经飘然而去。
董老头恼火,可还是强行忍住了,李天畤说的有道理,让他难以发飙,大原则的问题他不会糊涂,所以也总是告诫自己,有些观念上的冲突需要慢慢理顺,即使理不顺也应该求同存异,但总是控制不住情绪,绝非要把李天畤硬往对立面上逼的意思。
李天畤却没有空闲去想那么多,此刻正在钟三浦那里,手捧着那本发黄的小册子认真阅读,对上面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都认真体会,似要把当年那位前辈在漠北的遭遇的环境从古朴隽秀的字迹里领悟出来。
钟三浦在一旁沉默着并不打扰,他唯一的要求便是一同前往,谁劝也不听,其实李天畴之前已经读过好几遍了,每一次读后的体会都有所不同,这次读过后,他知道再也没有新的感悟,于是合上了小册子,“或许,我们可以尝试着寻找那把断剑。”
“上千年了。”钟三浦摇头。
“也许它还在。”
“在也毫无意义。”
“既然是你先辈的本命剑,应该尝试用你们的心法去感应它。”
“那是自然,尝试了无数次,徒增烦恼。”钟三浦的目光骤然明亮,又很快暗淡下去。
“老先生对阵法的了解如何?”
“阵法太驳杂,不知小友指的哪一方面?”
“比如困守阵法。”李天畤将战争傀儡组成的天网大阵讲了一遍,自然也不会隐瞒被困在其间的血族大神魔,当然,按照黑麒麟的判断,这魔头已经悄然脱困,早不在地宫废墟里了。
钟三浦当即决定去现场看看,李天畤欣然带路。
时值下午,地宫废墟四周金光闪闪,众多战争傀儡沿山势站位,森严有度,普通人看不见傀儡的身影,只觉得到处是光芒,但钟三浦作为凡生中罕有的大修行者还是很准确的捕捉到了每一尊傀儡的位置形态,甚至它们身上的铠甲和手持的兵器,不由得叹为观止。
李天畤在神识中下了命令,钟三浦可以随意在地宫废墟内行走观察,然后静静的站在高处,并不打扰对方。
钟三浦俨然是阵法大家,道门的阵法尤其博大精深,寻常的阵法根本难不住他,天网阵法严密,杀伤力巨大,但并非特别复杂,钟三浦很快就找到了阵法的阵眼、生死门、天罡地煞位,略一思索,立时了解了阵法发动时元力的运行和聚合通道。
但见钟三浦在地宫的废墟内爬上爬下,一会儿沿着废墟外沿疾走,一会儿又钻进了被苦力深挖的甬道内,很久才爬出来,最后停留在大阵中央一侧静立不语,整个过程李天畤都高度紧张,祭出叶刀悬停在手中,一旦遇到危险便会先发制人。
直到钟三浦静立不动,李天畤的目光也随之停留在他身侧,巨大的山岩一段一段,依稀能看出不久前宏大的形状,在斜阳下泛出金属光泽,那是地宫彻底被摧毁后断裂为无数节的八棱紫金锏,没有了震天神符,失去了镇压阵法的依托,紫金锏的法力很快流逝消散,屹立了两百多年终难抵挡磐莽大法力的轰击,崩塌了。
“你来看,此物之巨大,让老夫惊讶,莫非曾经是一件了不起的神兵?”钟三浦朝李天畤招手。
“不错,用来镇压地宫下的魔头,被称为八棱紫金锏。”李天畤未再细说,暗道这金锏可惜了,广成殿崔百工的成名兵器,说出来对方也不知道。
“大好神兵!”钟三浦慨叹一声,又道,“此锏斜插于阵眼和生门之间,虽然能够互为感应和依托,但也有极大的不妥,当神兵崩解,这两个作用都消失了,可锏体还在,阵法便有了很大的漏洞。”
“你的意思是说那血族魔头会藏匿于锏体之中,然后伺机溜走?”
“不错。”
李天畤恍然大悟,当时与磐莽对峙,他匆忙中放出傀儡布阵,就是以紫金锏为核心,同时也想借力残留的伞状阵法的余威,只考虑快速封堵,并未想到紫金锏会彻底崩塌,事后他也采取了补漏措施,可能那时就已经晚了。
一个疏忽放走了大魔头,让李天畤极为不快,既然黑麒麟的判断准确,就无须在此地耽误时间了,他干脆收了傀儡,又仔细交代黑麒麟一番,便随钟三浦离开了,远方的漠北,必将是血族神魔的汇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