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瞬间,眩晕消失。李天畴感觉自己似乎并未中弹,除了面部的灼伤感以外,身体的其他地方也无大碍。他旋即反应过来,对方手枪里的子弹是没有弹头的空弹。
但就是这片刻之间,李天畴经历了由生到死的瞬变,根本顾不得体味,浑身已是大汗淋漓,后背的汗毛孔悉数张开。他深知子弹去掉弹头,杀伤力很小,但是近距离的情况下,如果处理不好,一样可以伤人。虽然无所谓害怕,但就这样轻易报销了,岂不冤枉之极。
“哈……哈哈”麻将纵声大笑,这回真的把眼泪笑了出来,开心的脸庞像红透了的苹果。周围的几名大汉也跟着大笑起来,郝彪更是狂笑不止,声音极为艰涩难听。
李天畴此刻内心充满愤怒,一种深深的被戏弄的感觉充斥着脑袋,他的右手稍稍下垂,轻触了一下小腿内侧绑着的匕首,反复盘算着以自己目前的体力,能不能对麻将造成致命一击。
但脑海里另一个声音却在不停的告诫自己冷静,即便出其不意,能和麻将拼个两败俱伤,可阿九的小命就没了。自己巴巴跑来救不了人,反而把命给搭进去,那是极为愚蠢的。
刚才麻将虽然羞辱自己,但也从侧面证明对方并未真正动杀机,且忍一忍吧。
“嗯,不错,小兄弟的胆识和冷静超过常人。哈哈,老子这样玩过两回了,还都是小有点名气的人物,你猜怎么着?‘砰’的枪响后,在老子面前,一个吓得当场尿了裤子,另一个疯了。哈哈哈……”麻将毫不掩饰的炫耀着自创的游戏,对李天畴却也称赞有加,不知何时,‘小屁孩’在他嘴里已经变成了‘小兄弟’了。
“你玩够了没?堂堂麻将就这点本事吗?刚才我的话在你眼里虽然可笑,但也请你能记住。另外,你要怎样才能放了我兄弟?”李天畴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使的语气平和。
麻将收起了笑容,又眯起了眼睛,“刚才拿你逗个乐子,你的屁话就当一阵风吹过,算完事儿了,老子不再计较。至于你的小兄弟,倒让老子有点犯难。”
说到这里,麻将托着腮帮子做思考状,只是片刻间,他一台眼皮,“这么着,两个条件,一是先讲段小插曲,你姑且听着,信与不信,自己琢磨;这第二呢,就需要你拿出些真本事了,否则让你轻轻松松的把人带走,我怎么跟手下的兄弟交代。呵呵,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我麻将不强人所难。”
“洗耳恭听。”
“你把王兆坤给废了,起因如何,我不知道,但他这个人睚眦必报,不死不休,而且他身后还有个飚七。接下来的事儿就有意思了,我手下那个不成气的小王八蛋跑了,接下来老子的一批的货就莫名其妙的丢了,最后这批货的一部分出现在了你的小兄弟手里。你说这事儿巧不巧?”麻将呵呵一笑,“小插曲就这么多,你是聪明人,自己去想啊。”
李天畴心中豁然,一些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一下顺利成章的连了起来,看来始作俑者还是那个王兆坤。麻将告诉他的用意也显而易见,就是把矛盾往王兆坤和飚七身上引,但麻将眼下收拾自己并不费事,为什么忽然很瞧得上自己了?这让李天畴又糊涂了。
“我记着了,找时间琢磨琢磨。请麻将老大说说这第二个条件。”李天畴点点头。
“我说过,第二个条件是可以选的。但是一旦选择,你就需要要拿出些真本事让我的兄弟服气,不过以你现在的身子骨恐怕打打杀杀的有点勉强,我麻将讲究公平,不仗势欺人,还是用它吧。”
说着,麻将晃了晃刚才的小手枪,“这枪我上次玩儿过后,记不得里面还剩几发子弹?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空弹,凭运气吧。哈哈,刚才放了一枪,你的运气不错嘛。这里的兄弟你随便挑一个,猜硬币,谁猜赢了就打对方一枪,生死不论,一枪过后恩怨了结,互不追究。小兄弟要是安然无恙,就可以把人带走,怎么样?”
李天畴头一晕,心道这麻将还真是嗜血成性,动不动的就死啊活的,怎么净碰上这种变态之人?但现在自己和阿九都捏在对方手里,实际上没得选。
“呵呵,你也可以不选,马上拍屁股走人。啥时候挖出偷我货的人,啥时候咱们再谈。当然,这可是有期限的,不过眼下好像已经时间不多了。”麻将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手表,一脸可惜的样子。
李天畴此时非常冷静,枪里到底有没有子弹、有多少子弹,多少空弹,对方可以事先做好手脚,自己完全是被对方摆弄的份儿,问题的关键是麻将想要怎么样。眼见对方笑如弥勒,看不出真实意图,他突然联想到刚才听的小插曲,心中忽然有了计较,咬牙道:“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