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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几个犯人凑了过来,也不说话,傻笑着蹲在旁边,眼神有些炙热,还带点媚态,搞得李天畴很不适应,于是干草垫子周围逐渐显得拥挤了。
“老大,我有好东西孝敬。”一名额头带着疤瘌的年轻犯人两下蹭到了李天畴身边,一脸的歪笑,露出几颗十分硕大的板牙,再配上红红的酒糟鼻子,活脱脱一个大号的捷克鼹鼠。
李天畴皱着眉头,很不习惯这些用词,大家忽然间这么热情,热情到了腻歪的程度,难道真把自己当狱霸了?他可没有这份闲心,只想安安静静的自己呆着,偶尔想想家人,想想车行众人和小宋,还有让人担心的华芸。
见李天畴没有明确表示反对,大号的鼹鼠一舔嘴唇,将手伸到鞋里掏了半天,掏了出了一张扑克大小的卡片,在手心上握着,看上去的确是一张扑克牌。
貌似没有什么稀奇的,李天畴不作声,倒要看看这小子在耍什么花样,但他同时也注意到周围一圈犯人的眼睛瞬间变得雪亮,个个瞪的溜圆,像电灯泡子一般。
鼹鼠吭吭两声,突然扬起脸嚣张起来,“有你们啥事儿?没规矩了吧?我这是孝敬老大的,懂不?”
大伙儿一听这话,顿时都泻了气,胆大的还看了李天畴一眼,胆小的就直接散开了。李天畴虽然一头雾水,但也明白了,这恐怕是狱霸的权利,独享的权利。这显然是要不得的,在他的眼里应该大家平等,都已经成为犯人了还这么作践自己,真是脑筋坏掉了。
但是还没等李天畴发话,鼹鼠便兴奋的朝刚才那个拿打火机的犯人一挥手,“鸡屁股,过来上火。”
鸡屁股显然很高兴,两下又蹭到了李天畴跟前掏出了打火机。但李天畴不高兴,“搞什么这么神秘?要看大伙儿一块儿看,来来来,都过来。”
鼹鼠吃了一惊,显然没有了料到新老大如此风格,心中十分的不乐意。这张扑克在自己手上简直是奇货可居,还指望着日后拿它换烟抽呢,这么一搞只能喝西北风了。
李天畴看出鼹鼠不情愿,对此人也没有什么好感,于是不客气,“要不看,大家都别看。老子不喜欢吃独食。”
“我不是那意思,老大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块儿来呗。”鼹鼠自然不敢得罪李天畴,这个新老大看来比前一个更不好伺候。
有了李天畴的许可,大伙很高兴,又瞪起雪亮的眼珠子围拢过来。鸡屁股看了一眼鼹鼠点着了打火机,只见鼹鼠将手中的扑克牌的背面放在离火头距离稍高的位置一烤,正面发生了变化,就像变魔术一样,居然出现了图案。
随着温度的升高,图案逐渐变得清晰,是一张妙龄女孩的照片,紧接着又发生了变化,妙龄女孩身上的衣衫渐渐褪去,只剩下了三点式。
有人哇的一声,非常的兴奋,还有人嘴里啧啧的赞叹,一圈脑袋越挤越紧,差点把李天畴的给挤出来了。
“鸡屁股,手别抖啊。小心一会儿喷了。”鼹鼠小声挖苦了一句。随着温度进一步升高,图案又变了,照片上女孩子的衣衫竟然完全褪去,全身赤果,
“草,爽!”不知道谁惊呼一声,哈拉子都快溜了出来。直到鸡屁股的打火机烫得都快散架了,才熄了火。可众人仍然兴奋,好半天还依依不舍。
闹了半天是这么个东西,李天畴也看得面红耳赤,心里暗骂一句,草拟大爷的,鼹鼠这王八蛋真不是个东西,手里握着这么个玩意儿,你让大家往后日子怎么过?蹲监狱都是光棍一条,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一定要把这玩意儿给毁了,看着鼹鼠一脸得意的将扑克牌吹了吹放回到鞋里,李天畴就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强令鼹鼠上交,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还有狱警拎着的钥匙的声音,要放风了。
自打李天畴蹲进看守所,头一回享受放风的待遇,前段时间一直呆在鸽子笼里是暗无天日,户外风景那是一个让人向往的词汇。
犯人们一通紧张的收拾,很多不知道的从哪儿冒出来的香烟、小画书被他们塞进裤裆里、鞋里,李天畴叹为观止。随着管教干部一声喝令,大伙儿非常迅速的站好队,鼹鼠眼疾手快的将李天畴也拉进了队伍。
管教干部姓高,但个头并不高,皮肤黝黑,相貌普通,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双目炯炯有神,特别是看人的时候就像小号的探照灯,一下子就能照到你心窝里,令人发毛。李天畴感觉和肖亚东有的一拼。
点完名后,高管教特意多看了李天畴两眼,然后大手一挥,“向右转。”犯人们齐刷刷的转身,然后按顺序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