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权兴国还是全神戒备,一路上精神高度紧张。反观李天畤,竟然真的睡着了,还拉出了轻轻的鼾声。
权兴国苦笑,脚下再度加重了油门,车子的速度很快提到了一百四十码,前方SZ市收费站已经遥遥在望,必须要慢慢减速了。
就在这时,权兴国突然眼睛一花,右侧倒视镜出现了一个亮点,在阳光反射下异常耀眼,但很快一闪即逝。他暗叫一声不好,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猛然连续点踏刹车踏板。
越野吉普的四个轮胎与路面发出了一连串刺耳的磨察声,就在这个磨察声中还混杂了一声清脆的异响,前引擎盖同时颤振,一道长达三十公分的刺目划痕赫然像刀劈一样出现在眼前。
这是弹头瞬间接触引擎盖倾角的缘故产生的划痕,权兴国迅速判断,此地凶险,想象中的狙击手果然就真的出现了。他手脚的动作似乎比思维还要快,挂档、轰油门,车子在咆哮中再次飞驰起来。
再看副驾驶的李天畤不知何时已经翻身到了后排,斜趴着在后窗观察了一下道,“应该没事儿了。”
权兴国不答,一边观察倒视镜,一边使劲儿加速,额角边挂着几滴斗大的汗珠,那是后怕出的冷汗。如果刚才反应稍微慢一点,弹头的落点就不是引擎盖,而是副驾驶的挡风玻璃,看来对方的目标就是李天畤无疑。
没有多久,越野车便驶离了这片小丘陵地带。过了收费站后再开二十分钟,车子进入了SZ市区,此后一路再未遇到任何异常。
二人一路无话,在车站站前广场停好车后,权兴国使劲用双手呼啦了几下脸,扭头看着李天畤道,“你说,会是他么?“
“凌风?“李天畤的脑子里迅速跳出这么一个名字,其如幽灵一般的影子令人印象深刻,随后他又摇摇头道,”不知道,手法上不太像。“
“兄弟,瞅着架势,后面的路上恐怕还有危险,你不如暂时跟我回基地,等事情有个水落石出后再走不迟。”
李天畤笑着摇摇头,“我没那么弱,还真想看看什么人在记挂着我。倒是你,回去的时候要格外注意。”
“你别担心我,这个拿着。“知道无法劝说对方,权兴国也不再啰嗦,递给李天畤一个腕表,这还是上次去清水,武放曾给过他的那块,当初被韵山警方收缴,许文不知用什么方法连同大伙的枪支一起给弄回来了。
见对方如此慎重,李天畤也不客气,笑呵呵的戴在手腕上,拎上背包下了车,“回去一路小心,兄弟。”
“保重。”权兴国点点头,目送李天畤过了检票口,直到身影没入候车大厅,他才发动车子 缓缓离开了火车站。
基地南楼二层的小会议室内,许文和一名中年军官怒目而视,两人刚才大声争吵,甚至还互相拍了桌子。此刻正喘着粗气好似斗鸡一般,似乎在酝酿着下一回合更加猛烈的进攻。
“到此为止吧。”中年军官终于压住了怒火叹了口气,缓缓的收回了目光,“首长也有不得已的时候。”
“他得不得已关我屁事儿。”许文冷笑一声,“我只问你,是谁更改的名单?又是谁走露了消息?”
“你……”刚刚缓和的中年军官立刻又怒火冲头,伸手指着许文却无从泻火,再度缓了口气才道,“说过多少遍,名单由上级最终确定,你我都无权质疑,至于你后面的问题,我无从知道。”
“这样就没意思了。”许文根本不满意对方官腔式的回答,“名单是我和武放按照上级的大名单最终确定的人选,按规定只是报备,不需要再审批。那么到底是谁横插一缸子?为什么?这个问题如果不搞清楚,队伍就没法带。”
“你不要个人主义,一个人的变动能影响整个组么?这种逻辑要不得,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说这种话。”
“别给我打官腔!”许文啪的一声拍桌而起,“我个人主义?你拍着心口替我想想,身为组长,我和武放连自己的组员都确定不了,那还干个屁?大家以后要拎着脑袋去工作,而不是成天端着茶杯去打屁。”
“你这是谈话的态度么?眼里还有没有首长?有没有上级?”中年军人也控制不住,肝火大旺,“你给我说清楚,谁成天端着茶杯打屁?”
许文哈哈大笑,猛然一抬膀子,将腋下拄着的拐棍咣的一声砸在了会议桌上,“那好啊,就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出来溜溜,老子觉悟低,难当大任,这组长不干也罢,回去深刻反省了。“说完,他一瘸一拐的拉开房门冲出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