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祝磊是想拦住张文,但未料到李天畴的动作太快,迎着张文扑过来的身体,将其撞飞,还顺手摘断他的手腕;而祁宝柱的小腿却完全是被踏断的,这是李天畴有意为之,在他的原则中,小钢炮犯了大忌,这种阴损的手段对待敌还说得过去,但对上自己人就无法容忍了,必须大惩大戒。
小院内一下子鸦雀无声,大家被李天畴的辣手给镇住了,而彭伟华等几名伤者皆为硬气之人,尽管伤筋断骨,愣是咬牙一声不吭。
祝磊和付尔德的面色极为难看,心道这下完蛋了,被外人视为铁板一块的裕兴居然就这样轻易出现了大裂痕,未来之路恐怕就此会断送掉了。
李天畴却面无表情的环视众人,目光在每个站立的人的面孔上停留了足够长的时间,才缓缓张口道:“还有谁要动手?”
众人听之,心中皆是一凛,当家的火气如此之重,恐怕跟彭伟华一样是在借题发挥,这是要清理门户的节奏啊。
如此又问过一遍,院内还是鸦雀无声,李天畴呼出胸中的一口闷气,然后平静道,“没有最好。刚才为了规矩,我略施手段,虽然迫不得已,但还是犯了大忌,对我师傅出手这一点,等下自有交待。而聂涛的后事不用再讨论,明日送他回蔡家园,至于他在警局里的前因后果,我在晚上也会给大家一个解释,并另有交代。”
大家面面相觑,还是无人吭声。李天畴也不理会众人复杂的目光,他缓缓退步,俯身从翻掉的小茶几旁捡起一根小臂粗的木棍,然后伸出左臂,平淡的眼神中忽然精光一闪,右手握着的木棍居然抡圆了砸向左臂,咔嚓一声,李天畴忍不住闷哼着甩掉了木棍。
这一举动太意外,也太突然,大伙儿根本没有想到当家的行事会如此决然,数声惊呼后,李天畴的面色由蜡黄变得惨白,额头布满了斗大的汗珠,他极为勉强的笑了笑,“这一下是对我刚才犯忌讳的小惩,也算是给我师傅一个交代。我只想说,裕兴没有规矩,是行不通的,到此为止吧。文辉安排人把伤号送医院,我也一同去。晚上七点,酒楼提前打烊,大家都来,我有事情交待,谁要擅自缺席,我就默认他离开裕兴了,都散了。”
说罢,李天畴右手托着断臂率先迈步离开了小院,文辉则取出手机满头大汗的给120打电话,却被祝磊一把抢过来扔在地上,“还打个球电话,咱自己动手,小刘、德普去开车,还有阿浩,快点。尼玛的,这事儿闹的,哎!”
众人手忙脚乱的折腾开来,唯有游世龙呆立在一旁,良久才抬头呼出一口浊气,目光却一下子和二楼的老头对了个正着。
老者的神情极为奇怪,怕是在窗户边观看了良久,李天畴行事并不避讳此人,可见对其足够信任。游世龙点点头,竟然鬼使神差的迈步向小楼走去。
院子一下子又冷清下来,裕兴该有的成员几乎都去了医院,也不知道能否派上用场,总之除了游世龙,一个没落下。
这番辣手家法在裕兴的历史上极为罕见,即便是当时聂涛的叛逆行径,耿叔也只是揍了他一顿,这回一下子就造成了五人受伤,是绝无仅有的,李天畴整治内部不团结的决心可见一斑。
伤号中伤的最轻的是良子,比一般的跌打损伤严重些,但也严重的有限,前胸后背贴了些膏药也就没事儿了;其次是张文,李天畴手下留情,只是让他手腕脱臼了;再次是彭伟华,脚踝和手腕脱臼,没有真正弄骨折,整出骨头断裂声,是李天畴故意施为,目的就是杀杀对方的威风。
祁宝柱是真骨折,被一脚蹬断了小腿的迎面骨,算是比较严重了,至少要柱二三个月的拐棍,这也是李天畴有意的,目的是让小钢珠铭记,对自己人使用阴损手段是犯大忌的。
受伤最严重的反而是李天畴自己,左小臂粉碎性骨折,当时那根木棒抡圆了砸下,让现场的人看着就肉跳,大伙震惊之余,实在没有话说,也深刻理解到了当家的辣手家法的真正用意。
数个小时后,李天畴吊着绷带回来,身后跟着祝磊和付尔德。三人进了小院没做停留便急匆匆的进了小楼,然后钻进一间屋子,咣当一声将房门关的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