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畴暗暗吃惊,对此人的气势、神态及动作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那是很遥远的事,在类似场景下见过此人,但是太模糊,很难马上追本溯源。如果不是顾忌到身后的追兵,他倒很想和对面的黑衣人好好打上一架,以解心中的疑惑。
但现在这种情形下,只能暂时便宜了对方,李天畴佯装被对手踢倒在地,顺势一个咕噜爬起身时,手中多了一个***,这令黑衣人的瞳孔微缩,稍加犹豫后,扭头就跑,动作快若惊鸿。
于是情形倒转过来,变成了李天畴追,黑衣人跑,在二人身后不远处还有一群拿着各式武器的内保人员,这帮人中鼓噪者居多,敢于靠近的很少,都非常忌惮李天畴手中的家伙。
如此一来,追兵的胡乱射击根本没有任何准头,反倒便宜了李天畴逃命,很快跑到了地上一层,黑衣人突然消失不见。
危机时刻也顾不了那么多,李天畴把牙一咬,心一横,发足狂奔,眼看就要到了那间维修天井了,黑衣人忽然从斜刺里奔出,抬手就放了两枪。
李天畴哪能没有准备,竭力拧腰调整身形的同时,拔枪还击,但肩头还是被击中一弹,疼的他差点把***给扔了出去。
这反倒把黑衣人吓了一跳,身体急速倒退,滋溜一下钻进了侧墙一个很隐蔽的小门。如此机会来之不易,李天畴加快步伐的同时抬手对着小门连续射击,逼的对方根本无法露头,直到枪膛内的子弹打光,他也恰恰冲进了维修井。
等黑衣人组织人手将维修井团团围住时,一个黑黢黢的铁疙瘩从门框里滚了出来,最前面一个凶悍之徒首先瞪圆了眼珠子,继而两股打颤,其他人则发了一声喊,各自抱头鼠窜。
“轰!”的一声巨响,维修井被炸塌了半边墙,黑衣人怒喝一声不顾硝烟弥漫冲了进去,却根本没有李天畴的影子,只有从五米高的通风处口垂下的一根绳索在荡来荡去。
就在李天畴逃离的同一时间,远在猛岢小镇的木器厂外,漆黑的冷夜中,一个身影如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围墙外稍加徘徊便滋溜一下钻进了木器厂的小门。
此刻离天光放亮还有一个多小时,距木器厂东北三里远的地方,崔刚领着一队警员埋伏在密林中,他的正前方二十米远就是被顾箭一组发现的秘密坑道。
在此处蹲点设伏,崔刚是有很大意见的,坑道被发现,早已打草惊蛇,怎么可能还会有大鱼自投罗网呢?这样浅显的道理却非要耗费警力,岂不是吃饱了撑得贻笑大方?
憋着一肚子火气,还要忍受蚊虫叮咬,崔刚很怀疑新来的指挥者的能力,这个斯斯文文的矮胖子也就是运气好,刚到猛岢便抓到了嘉措,好像做梦也能捡到金元宝,真是服气了。
趴在崔刚身边的郝克成却始终一声不吭,只是蹲点时不能吸烟让他难受,至于抱怨,他还真没那个心思。
李忠的背叛对郝克成颇有打击,若不是崔刚欲擒故纵,恐怕到现在他都难以下定决心去识别对方的真面目。
当李忠在医院试图接近白展时,郝克成不敢相信对方的衣袖里居然藏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他更不敢相信对方被擒获时,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特别是突如其来的冷笑让他印象深刻,看来当时的李忠是准备孤注一掷了。
第一次审讯时,李忠整个人都变得非常陌生,特别是那双冰冷的眼睛,让郝克成记忆中那个憨厚耿直的娃娃,曾经是优秀青年的棒小伙子立刻荡然无存。
李忠非常顽固,拒不交代所谓的罪行,仅凭一把手术刀能说明什么?直到嘉措被抓获,他才有点慌神儿,眼看就要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却被深更半夜的调来蹲点,郝克成其实也想不通,这是不信任呢,还是真有必要?
“嘭”的一声枪响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崔刚条件反射般的立时跳了起来,他身边的警员包括郝克成在内都是惊愕不已。
“有情况,是木器厂!”崔刚很快判断出了枪声的来源。
“组长,那我们怎么办?”
是啊,还特么有必要蹲在这里么?崔刚上火了,但是没有接到新的命令,他绝不能擅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