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会是一副道士打扮?怕是看错了吧,祝磊如是安慰着自己,缓缓起身开始酒会致辞,短短的半页纸,他竟然心不在焉的念了半天,在坐众人愕然,还是彭伟华带头鼓掌,才将这尴尬气氛掩饰过去。
接下来是彭伟华讲话,人逢喜事精神巨爽,他嗓门洪亮,滔滔不绝,虽然是照着稿子念,也拿足了上位者的姿态,一番精彩的发言立刻赢来了满场的喝彩,心中好不得意。
作为爱华这么大一个公司的董事长,他当然意气奋发,坐稳了这个位置就等于成为裕兴董事中最有实力的董事,进一步可以架空祝磊,退一步可以确保话语权,游刃有余岂不快哉?
彭伟华不住的向四周挥手,频频致意,浑不在意小宋和游世龙的缺席,更不想去烦恼祁宝柱的决然离开,世事无常,总要有变化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是么?
宴会的气氛达到了**,可恰恰就在这个时候,一楼的大堂经理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直奔主桌,俯身在祝磊耳边低语几句,老祝神色凝重的将刚刚端起的酒杯缓缓放下,然后起身随那经理离席。
这个举动让所有的人都感到诧异,彭伟华更是像行人事时突然被打断一般十分的不爽。
“福生无量天尊!”祝磊还没走到宴会厅门口,一个年轻的道士却口宣道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祝磊先是一愣,待看清楚来人后吃惊的连连后退,在座的绝大多数人也都惊讶不已,纷纷口呼“当家的”,彭伟华的嘴巴大张着更是能塞下两个鸭蛋。
“贫道玄云,闻听此处喧哗不断,料有喜事临门,所以唐突随喜,不测个字么?”
祝磊完全傻了眼,仅仅两年不见,李天畴就大变了模样,简直不敢相认了,一身道袍打扮,说着似懂非懂的话,难道是佯装搞笑来兴师问罪的么?
“当家的,这是唱的哪出啊?快里边请。”祝磊到底是沉稳之人,又久经世面,所以短暂的失神后马上反应过来,连忙侧身让步。
“这位老板说笑了,贫道只是随喜,讨杯酒喝而已。”李天畴口中应付着祝磊,却将目光投向了彭伟华,“哎呀,这位帅气的老板,我观你六根不净,印堂发黑,恐有祸事临头,可要测个字?”
说着话,李天畴快步绕过祝磊,直奔彭伟华。
彭伟华盯着这个曾经的徒弟,眼皮发抖,曾经的过往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内心其实惊怒交加,又惶恐不安,还带有控制不住的仇视。
一见面就出言诋毁,你是来消遣老子的么?既然躲不过,那就索性不躲了,当着众多人的面,又恰逢荣登董事长的喜庆时刻,彭伟华说什么也不能掉价,坠了名声。
于是他压住心中的恐慌,强做笑颜,“大当家的改行啦?可师傅我不迷信。”
“非也,占卜测字乃《周易》之学,绝非迷信可比。”李天畴一屁股就坐在了彭伟华的座位上,随手拿起果盘里的水果扔到口中大嚼,他身边坐着谢大宝,此人见势头不好,正要借口起身如厕,却被李天畴一把拽住,“这位老板生的好相貌,天庭饱满,红光满面。”
“呵呵,李当家过奖了。”谢大宝惴惴不安,表情比哭难看。
“可惜,心肝烂掉啦。”李天畴一口就咬掉了半个山桃,“你可要测个字啊?”
“够了吧?大当家的这次来,如果有话就不妨直说。”彭伟华不顾付尔德在旁边猛使眼色,忍不住就把话摊开了。
“哦?老板快人快语,痛快!”李天畴抚掌大笑,“既然不测字,我看老板家大业大,随个喜可好?”
随个喜?彭伟华的第一反应就是捐点钱呗,早说不就得了?至于弄得这样神经兮兮么?如果当初不假装清高,凭你当家的身份和影响力,大伙儿每人给你凑点,也弄个董事当当,吃香的喝辣的,出入有人伺候,干嘛一定要弄得如此地步?
但他一看祝磊的脸色,他立刻意识到不对,愣在当场,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回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