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了申英杰一干人随行,李天畤就不好托大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还真不好交代。
可叹,现在教官的脸皮也正趋于化境,什么也不说,就派一帮子人跟着,你闯不闯祸,我鞭长莫及没法管,但这些人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你看着办。
这是一种十分腻歪的橡皮糖式的威胁,既不撕破脸,偏偏还挺冠冕堂皇,李天畤只有捏着鼻子受着。但万一碰上危险,自己难免会使些手段,过于惊世骇俗似乎也不好,只有弄点玄而又玄的障眼法才能蒙混一番。
当然如果能把申英杰这帮人给忽悠走了,那就更好。于是李天畤从随身背包里取出了道袍、冠帽,在申英杰目瞪口呆中缓缓穿戴整齐,一副仙风道骨的摸样,着实将驾驶位的小伙子给吓了一跳。
吉普车的后排十分宽敞,所以李天畤的动作也很从容,还带着点神叨叨的意思,丝毫不影响身边的申英杰,但却把这女中豪杰给刺激到了,“你这是唱哪出啊?”
“贫道玄云。”李天畤微微一笑,忽的从怀中摸出三颗石子,他离开流云观时,除了一身道袍,没有携带任何法器,当然,即便带着,他也不会作法,但石子却是道袍内兜里的东西,不知那个愣头愣脑的师侄是拿来作何用的。但在李天畤手里就是装模作样,唬唬人的道具。
“哈哈哈,哈哈。”申英杰忽然半掩着嘴巴哈哈大笑,直笑的前仰后合,差点没喘过气来。
“别走左边的岔道,继续直行。”李天畴并不在意申英杰那样夸张的举动,很冷静的吩咐前面的驾驶员。
对方一愣,连忙脚踩刹车,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申英杰。
“听他的,这一路上,如果我没有特别强调,都听他的。”申英杰倒是放得开,似乎一切以李天畴为马首是瞻,可惜她依然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临近。
李天畴将三颗鹌鹑蛋大小的石子托在左手上,右手掐诀,微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对手并不简单,明知有国安介入还敢如此嚣张,肯定是有备而来,之所以引而不发,也一定是在找最佳的时机。
如此故弄玄虚,李天畴也是想尽量避免申英杰等人过于意外,其实对方还在三里之外,前后都有,采取了一种边尾随、边包夹的态势,而且人手越聚越多,就好像山林的群狼,确定猎物后开始成群出现。
李天畴很惊讶,小县城虽然偏远,但对方似乎过于嚣张了,这是要把他碾成粉末的架势,一出手就势不可挡,果然有点张志强的性格。
“哎哎,你真受刺激了么?这么神叨叨的干嘛?正经点儿好不好?”申英杰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推了一把李天畴,但惊讶的是好似推在了一堵墙上,对方纹丝不动。
“马上加速,让后面的车跟紧点。”李天畴睁开了双目,根本不理会申英杰的表情,很是莫名其妙的吩咐了一句。
“有病吧?大晚上的,又是山路,你想找死啊。”
“刚才卜了一挂,我们后面有人尾随,怕是不怀好意。”李天畴虽然故作神秘的直言危险。
“有人尾随?你还卜卦?”申英杰十分意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除了后面的车是自己人之外,四周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仍然哈哈大笑起来。
“别装神弄鬼了,这回见面你真是完全变了样,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李天畴么?”
PL东南方虽然不是她的地头,但离晋西不远,治安马马虎虎,但两辆越野车挂的可都是军牌,有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明火执仗?退一万步说,就算遇到了危险,她也可以随时请求支援,绝不相信刚刚做下了绑架大案的劫匪敢这样猖狂。
申英杰并不知道李天畴在道观里厮混了两年,不止是她,所有‘巡游者’的成员都不清楚李天畴福山一别后去向何方,除了胡德海以外。
真正能够完全掌握李天畴动向的,只有教官,他非常清楚这家伙放大假后的一切行踪,包括在福山和流云观的大致状况。
教官没有告诉任何人,长久的不联系,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行者’,局里有股不明的势力在借李天畴针对他,这也是教官为什么拒绝李天畴重新调查张子强事件的重要原因,至少现在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