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快了吧?步行?五公里一转眼就到?超自然能力?神通者?这一连串最近十分新鲜的名词在权兴国的脑子里闪过,他的额头瞬间就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而谢志海和马原比他还不堪,都没敢抬头看对方,不是怕了对方,而是吃惊,更担心被认了出来。
他们虽然都参加了无名山的行动,但不幸被麒麟兽给抹去了记忆,很多有关超自然能力者的事情都是从教官和顾长风嘴里听说的,为了保密,这俩人也是尽量把事情碎片化,很多都是没头没脑的,可如此一来反而产生了负面效果,夸大了超自然能力者的神秘感。
中年人很礼貌的冲权兴国点点头,就像是见过面的熟人一般,然后扭头招呼外面的人进店落座,一下子涌进近二十号人,顿时把小面馆给挤的满满当当,权兴国三人仿佛变成了这帮人中的绵羊,安静温顺的不得了。
这算是被对手包了饺子么?权兴国骚的满脸通红,执行过那么多的任务还从来没有像这样窝囊过,但一时间他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越是没办法,就越是感到压力大。
这其中一部分原因是马家老二,这老滑头见了权兴国三人权当不认识,乐呵呵的跟其他几人围坐一桌,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别人装不认识也倒罢了,马老二非但装不认识,而且毫不惊慌,那就等于大嘴巴在抽谢志海,昨天羁押的时候,马老二出言不逊想闹事,还被谢志海摁倒在地上,这特么全反过来了,毛老二更像是在示威,哪有半点把他们仨放在眼里的意思?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贡布,这人的气质天生就有一股侵略性,那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压迫感让人极为不舒服,尤其那双变幻不停的眼睛,也让人心生恐惧,这种恐惧来自内心深处,一种对神秘事物的担忧和紧张。
但权兴国三人也并非寻常之人,这种心态经常有,每每执行重大任务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紧张,但超常规的训练和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们很快就能克服,可这次不同,越是没谱的事儿,越往深里想,怎么都控制不住。
偏偏贡布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大大方方的招呼店老板点餐,挨桌跟人说话,看得出来,这帮人都对他很敬畏,甚至诚惶诚恐,他走到哪一桌,那一桌人便一起起立,微微躬身双手合十,然后前臂交叉拍打双肩数下,而贡布也以同样的姿势还礼,但在权兴国看来就敷衍了许多。
这样的礼节和手势代表了什么?权兴国在脑海里搜遍了已知的宗教和少数名族独有的传统,居然找不到与之相似的,而且他们交谈的声音太小,含糊不清,根本没听出什么东西来。
此后,贡布就没再搭理过权兴国三人,直到大伙唏哩呼噜的把面条吃完,这帮人将要离去的时候,权兴国才猛然惊醒,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怎么会没由来的胡思乱想,莫名其妙的胆怯呢?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岂不是窝囊之极?
“站住!”权兴国拍桌低喝,也同时警醒了身侧的两个同伴。
刚刚站起身的众人一愣,都齐刷刷的扭头看着权兴国,贡布还很夸张的侧身往后退了两步,伸手一指自己,“我?还是我们?”
“不全是,马洪庆,马天,还有你,贡布先生,难道忘了昨天不辞而别的事儿了么?”虽然任务要求只跟踪,不接触,但现在已经被人家围了一顿饭的功夫了,也就不讲究什么要求了,这三个人今天必须带回去。
“昨天?昨天难道不是你们领导让我们走的么?”
“别跟我打马虎眼,没有任何人同意让你们走。”既然已经豁出来了,权兴国也做了相应准备,他们都携带了武器,即便对方拥有超自然能力,也有个兜底的家伙和保障。
“那这件事儿要说清楚,你是领导?”贡布一脸无辜。
“当然要给你说清楚的机会,但现在必须跟我们回去。”权兴国尽量避免跟此人啰嗦,每当跟这家伙的眼神碰撞,他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慌感。
谢志海和马原已经在人群里把马洪庆和马天给拽了出来,出乎意料的是,这二人并没有挣扎和呼叫,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眼睛却只看着贡布。
望着一屋子的人,权兴国心里没底,万一闹起来不好收拾,如果被迫动用武器,那影响就会更糟糕,必须快刀斩乱麻,眼前这个贡布虽然神秘,但光天化日之下量他不敢过于放肆,于是正想着揪住他往外拽,却未料贡布自己一拍脑袋道,“必须说清楚,这就跟你回去。”
权兴国愕然,贡布却一转身就往外走了,满屋二十来号人,却没有一个站出来阻拦,甚至连发声辩解都没有,权兴国赶紧给谢志海二人使了个眼色,然后抢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