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此言差矣,我等兄弟之间有些意见不合,与大伯何干?又与族长何干?且莫要在小辈面前说这些不上台面的丧气话。”
“不上台面?好啊,那咱们今天就光明磊落一次,我家人今日团聚,不劳烦十弟看门,我自家院内有狗,请吧!”
张木根如此谩骂,等同于翻脸了,张顺根却似涵养极好,面色变了几变,又恢复了正常,“既然话说开了,我也不是无赖之人,把东西交出来,就不打扰兄长一家人团聚了。”
“哈哈,一进门就这般说多省事儿?”张木根的情绪上来了,笑起来必哭还难听,“多少年了,还有完没完?志强爷爷归天之后,我们家对诸位兄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去问问水根、问问秋根、金根他们,谁没有参与过抄家?跟走马灯一样,志强五岁的时候,我家就剩下搬不走的灶台了,你那时候几岁?上学没上学呀?”
张顺根被挤兑的脸色极为难看,但并非轻易能被言语左右的人,他深知对方这番哭穷卖惨的话有多少水分,几十年前的往事,他没参与过,也不做评价,却知道因为张木根的处心积虑,至少让张家遭受了两次重大损失,其中一次让张家彻底断了和西边‘镇天卫’后人的联系,他并非族长的盲信者,可深知张木根对整个张家的危害。
“几十年前的事情不扯也罢,只要大哥把信物交出来,小弟转身就走,等交了差,再亲自回来给大哥谢罪!”
“去你玛的信物,老子的家底早被弄干净了,去找张长亭要去,这老东西若是眼里容不得我,也莫要找这些没有边际的借口,他亲自来取我性命便好!”
“大哥如此说,那就休怪小弟不客气了!”张顺根嚯的一下站起身,右手朝空中一摆,其身后四名老者迅速占据了小院的四个方位,占位十分讲究,但也相当托大,仅凭这么几个人便欲将整个院控制起来,还有意忽略了张木根这个更为深藏不露的高手。
李天畤不解,但很快被半空中无形的冲击波所吸引,仿佛是什么东西凌空炸开了一般,无色无味,什么也看不见,他心里一动,这应该是一种用神识神通报信的手段,虽然没有明显的精神力波动可寻,但相互熟悉的人很容易辨识。
院中已经打了起来,张木根亲自出手,一改刚才病歪歪的样子,十分矫健生猛,张顺根痛快的与之放对,两人动作很快,似徒手搏击一般拳来脚往,虎虎生风。
其实这并非是寻常的搏击术,而是化形神通,普通人眼里只见打的热闹,但在李天畤等人的眼里却是非常凶险,而且这样的直接化形神通,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稍加思索便想起来了无名山的地宫,当时有四个妖魔已经被张宝根给释放出来,不由的恍然大悟。
张顺根化形为一头体型硕大的山狼,而张木根则是一头体型与之相当的云豹,两者缠斗,速度越来越快,寻常的肉眼只能看到一青一黄两条模糊之极的身躯,无法看出具体形态,而在神通者眼里就完全不是这样了。
两个老兄弟,一个胜在年富力强,一个经验老到,一时间斗的难解难分,但李天畤很快便看出张木根要强于对手,他依然在隐藏实力,不仅仅是人老姜辣的问题,而是四名虎视眈眈的‘天镇卫’,他们才是此间最为厉害的杀招。
而张志强始终没敢掏枪,那个跟他来的神通者也同样没动手,明显的要做壁上观,却有两名貌似张木根随从的黑衣男子突然气息暴涨,发动了攻击。
一个冲向门前的黑衣老者,另一个冲向他右侧的白皮袄老者,身形矫健,动起来如同闪电一般,在跑动中一个忽然变身为千足蜈蚣,另一个的身体忽然分解为十数个各种攻击姿态的形体,如同一道道的残影四面八方的扑向目标。
在轰,轰的巨响声中,三对殴斗的敌手周围能量光波不断的炸裂、爆开,整个院落都被震的晃动不已,侧边的柴房支持不住,率先倒塌,这般斗下去,很快就会把整个小院给拆了。
但奇怪的,与张家毗邻的邻居们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张家院落笼罩,任何神通能量的激荡都难以散溢出去,起初他以为是张志强带去的那名神通者所为,但李天畤凭借感知力仔细分辨后确认另有其人。
完全收敛神识,仅凭感知力观察,对李天畤眼下的修为来说还是有些困难,否则张木根几个很难在他面前藏的那么严实,可这也是一种难得的锻炼,并且他很快发现了一名身材佝偻的黑衣男子,此人扶着西侧厢房的门框站着,也上了岁数,五六十的样子,摇摇晃晃,似乎大风一吹就能倒了,但偏偏在如此激烈的能量激流中毫发无损,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家伙才是高手。
另外两名‘天镇卫’始终未动,犀利的目光如同蛇蝎一般盯着院中的张志强等人,但更多的是看向那佝偻老者,三人形成了一个奇怪的三角形,佝偻老者却嘿嘿龇牙一笑,忽然扭头看向了李天畤藏身的后面土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