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您这样对她好像不太妥当吧?” “她是王府的人,一切当然由本王说了算。” “她是人,一个独立的人,不是任由您作伐的奴仆。” “陆相在教本王做事?还是说你喜欢她,心疼了?” “请摄政王慎言。” 姬冥修看着他一派淡定自若的样子,不由轻哼一声,“陆相还是先处理好东岳长公主的事再去想其他吧。” “彼此彼此。本相也希望能早日喝到摄政王的喜酒。” 他冷哼一声,深深看了眼身前之人,转身上了候在门口的马车。 温文尔雅,不惹俗事...哼!也就骗骗她那种不谙世事的蠢物。 姬冥修上车之前,扫了眼立在一旁的景严。景严心下不由一阵哆嗦,王爷刚刚那眼神似要将他射穿,他以后可得管好自己这张嘴,尤其是勿要再轻易招惹戚沐九那个害人精。 三个月的俸禄就那样没了,他想想就肉疼得厉害。要不是近日有事,那十五大板也是决计逃脱不了的。 遇上戚沐九准没好事,他这回算是长教训了,以后可得离她十万八千里。 王爷对她的在意超出了他的想象,这让他意外的同时不免又多了几分深深的担忧。眼下这样的情形,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心下不由有些感叹,王爷还真是英雄气短,要是当时他能够劝阻王爷去梅花宴,就不会认识戚沐九,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些糟心事。 然时光不能倒流,命中注定之事,是任由谁也无法去更改左右的。 马车上,戚沐九被绑着上身蜷缩在车厢一隅,见姬冥修进了马车,她神色一顿,接着怒目而视,嘴唇翕动着让他给她松绑。 姬冥修撩袍而坐,看向窗外的街景,不欲理她,虽然从她的眼神中他已看出她想要他做什么。 戚沐九见他悠然自在地看着外面,对她不理不睬,一时怒火中烧,用尚能活动的双腿踢踹向他华贵的锦衣上,然还未靠近,便被她随手点了穴位,浑身上下都动弹不得了。 她面上一阵气急,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姬冥修,你个死腹黑,有本事给本公子解开,本公子要踢爆你那张人神共愤的面瘫脸。” “你这个...”乌龟王八还未说出口,便见他欺身压了下来。 两人的面容近在咫尺,戚沐九不由瞪大了双眸,气急败坏顿时转为心跳如雷,她慌忙转动尚能动弹的脖颈,侧向一边,不去直视他那侵略十足的目光。 然脑袋刚转过去,却被他的大手强行掰了回去。那骨节分明的左手捏着她弧度优美的下颌,戚沐九动弹不得,他指腹上的薄茧擦着她细腻的肌肤,让她不由蹙紧了好看的眉眼。 “怎么,不舒服?” 戚沐九不回答他,只是微微扭动着小小的脑袋,极力挣脱着他那宛如铁钳的手臂。 那双星眸中隐有水光盈盈,却又那样仇视般地看向他,好像在说:我不舒服,你就能放开我么? “告诉本王,你以后还去不去相府,还要不要和陆放雅把酒言欢了?” 他随后解了她的哑穴,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倔强的表情。只要她回答否,他就立马既往不咎她之前的出言不逊。 “那是本公子自己的事情,与你有何干系?”他管东管西,还能管得了她的心不成。她跟陆放雅在一起轻松自在无拘无束,难道要待在王府面对他的忽冷忽热与霸道蛮横不成。 “与本王有何干系?”他缓言出声,微微侧首,好似在认真思考他与她到底是何关系。 末了,他抬眸看向她,语声冷沉道:“你作为琴师入府之时,的确没有与王府正式签订契约。不过不急,现在补上也为时不晚。” “你什么意思?”戚沐九不由有些警惕地看向他。 “字面意思。本王改主意了,契约由十六年改为终身,你这辈子都得在秦王府为奴为婢。没有本王允许,休想与他人有何牵扯。” “你不要欺人太甚!”戚沐九的眸中火光四起,似要将面前之人烧灼殆尽。 “本王欺人太甚?你在相府与陆放雅眉目传情勾勾搭搭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眉目传情?勾勾搭搭?”她不由有些怒极反笑,“先不说我与他有没有这厢,就算是有,那又怎么了?你能与那苏小姐谈婚论嫁情意绵绵,我就不能找个蓝颜知己谈情说爱了?龙渊有哪条律法哪项条例这样规定了,你比我熟悉,倒是说上一说?” 蓝颜知己四个字脱口而出,连她自己心下都有些微微惊讶,她这是潜意识里已将陆放雅视为推心置腹的信任之人了么? “陆放雅是你的蓝颜知己?”姬冥修自动略过其他,只听到这么刺耳的一句。怒不可遏的他,握着她脸颊的手臂也瞬时收紧,痛得她险些溢出眼泪。 “他就那么好?那本王在你眼里算什么?你随意撩拨的工具人,还是你虚情假意的耍玩之物?”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哪里撩拨你,又哪里耍玩你了?” “你没有么?”他蓦地贴近她,眸中的烈火似要将她整个吞噬,“你在原始森林冒死相救本王时情真意切,如今却与陆放雅眉目传情,不是虚情假意是什么?你为本王做龟苓膏与水果沙拉时殷勤备至,现在春闱一过,便要欢呼雀跃地搬离王府,不是将本王当成过河拆桥的工具人是什么?” “我...”这都什么跟什么,说得她跟玩弄人心的负心汉似的。 姬冥修看她不言不语的样子,以为她这是默认了,气急之余,手下的力道不由再次收紧,“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感情骗子。” 戚沐九听了,突然有些想笑,但此时的她根本笑不出来,下颌快要被他捏碎,她求生欲超强地赶忙攀上他紧实有力的手臂,“喂,咱好好说话...成...不成,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他看到她双颊上被捏得深红的指痕,和呼吸不太顺畅的虚弱模样,心下一惊,忙松开了手臂。 戚沐九大口喘着粗气,这个男人下手也太狠了些,她险些去了地下。 她轻抚胸口,微微缓了缓气息才道:“我与陆放雅真的没什么。” “那你为何去相府找他饮酒,还一副亲密无间难舍难分的样子。” 亲密无间,难舍难分,有么?她不由抓了抓有些发沉的脑袋,有些沮丧道:“我当时心情不好,喝醉了嘛,哪里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这个腹黑男居然派人跟踪她,她真是...无语问苍天。 “你心情不好?”不会是因为那劳什子的什么苏静绾即将入主王府的事情吧?如果是这个缘由,那她心里应该还是在乎他的,想到这里,他竟不由自主地勾了下微微下沉的唇角。 “对啊,景严不是说要我卷铺盖走人,好给你那什么未来王妃腾地方吗?”她没好气地扭过头,有些不自然地看向不远处的车幔。 马车外的景严一听,立马气得咬牙切齿,他只是让她另寻他处,哪有说让她给人腾地方了?简直是欲加之罪!好在王爷定力十足,才不会轻易相信她的枕边风。 “本王何时说过要娶妃,勿要听他胡言乱语。” 车窗外顿时石化的景严,“...”王爷您那日不是默许了此事的吗?跟在他身边这么些年,他的所思所想他还是能猜出个七七八八的,王爷那日明明动了心思的,怎么转眼间就...难道这就是府中嬷嬷说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景严一想到这个可能,不由吓得一哆嗦。 他家王爷完了。 他...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