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客栈的路上,戚沐九不由问道:“傅小乾,你打算怎么应付明日的比赛?” 傅乾脱口而出:“你和阿度定是要随我出战,至于其他的三人,我等下就去联络。”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蹴鞠?”戚沐九有些诧异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是知道你会。”傅乾笃定万分道。 戚沐九不由抚额,她有些无奈又好笑道:“明日我们要是赢了,你要如何报答我和阿度啊?” 傅乾听后,大手一挥,“云来客栈的美味佳肴随你们点,怎么样?” 戚沐九唇角微翘,眼眸流转间微微一笑道:“好啊。不过这毕竟是团队作战,你和阿度有什么具体的作战计划没?” 一旁静静听着他们谈论的度亦琛道:“临时组队,时间上又有些仓促,今日集齐人手,明日上午我们必须实地操练,好磨合下队员之间的默契度。” 戚沐九认同地点了点头,“傅小乾,你呢?” “主要是人手和场地。人手我得选几个平日里蹴鞠玩得好的人,场地嘛,北郊青城山脚下的鞠场怎么样?本公子有那里的贵宾卡。” “北郊的鞠场距离城内倒是不远,不过我们今日就得预定,否则容易被人捷足先登。”度亦琛分析道。 “所以,我们现在就得先下手为强,预定南郊的鞠场。” 傅乾和度亦琛听了,皆诧异地看向她,眼神中尽是不解。 “李傥既然定了南郊,说明他之前去过那里,说不定对环境和场地都很熟悉,这于我们而言已是不利。而李傥今日只是临时起意提出比赛,应该还没来得及预定南郊鞠场。” “所以,我们得赶在他之前定下鞠场。” “的确,南郊那边临近卧龙潭,环境优美,冬暖夏凉,场地时常会被预订一空。” 说到这里,三人便进行了简单的分工。傅乾负责回去集齐队员,戚沐九和度亦琛负责前去预定。 “记得去了报上我爹的名字,他有那里的贵宾卡。”傅乾边转身吩咐,边疾步往回走。 戚沐九不由看向度亦琛,傅太傅也喜欢蹴鞠?她的脑中不由浮现出一幅景象。太傅大人身穿蹴鞠队服,满脸红光地对他们一群小辈说着‘老夫当年也是叱咤鞠场的风云人物,你们这些毛头小子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来也,吃老夫一脚。’ 戚沐九想到这里,不由一哆嗦,这也太...她还尚未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那副滑稽的场面,便听到度亦琛的声音自耳畔传来。 “南郊别庄的卧龙潭是盛京的休养圣地,凡三品以上的朝廷大臣都有那里的贵宾卡。” 戚沐九了然似的点了点头,心思一转,便道:“你是说南郊鞠场就在南郊别庄?” 度亦琛笑了笑道:“正是。龙渊的达官贵人都崇尚蹴鞠,先皇便命人在那里辟出一块地,建了鞠场,也算是一种劳逸结合。” 戚沐九听此,对龙渊的那位先皇倒有了些许的好奇与佩服,让达官贵人休闲放松之余又不至于怠惰了身心荒废了政事,当真是一举两得。 玲玉已被她安排回了望云客栈,既然妙手医馆那边暂时无事,她从南郊别庄回来之后再得知具体情况也不迟。 二人没再耽搁,找了两匹快马,便一路风驰电掣而去。 到了南郊别庄,已是一个时辰之后。饶是见惯了西凉与现代美景的戚沐九,在见到了眼前的美景之后都不由感叹不枉此行。 这里是一处天然湖泊,放眼望去,四周群峰叠峦,植被繁茂,湖水晶莹剔透,平湖倒影,清澈见底。尤其是湖中若隐若现的诸多小岛,似画龙点睛一般,自西北向东南蜿蜒而去,进而形成了‘青山碧水,潭似卧龙’的奇特美景。 水潭周围的低矮山峰上修建了龙王庙、涵碧楼、玄光寺和舍利塔。玄光寺后侧,有一青龙步道,沿步道一路向前,越过罗什寺,不远处即可到达卧龙潭的地标之一舍利塔处,在那里可以欣赏整个卧龙潭的旖旎风光。 舍利塔七层之高,意指七级浮屠,相传塔内供奉了一代高僧鸠摩罗什的两块肋骨,这使其前侧不远处的玄光寺百余年来一直都香火不绝,每逢节日庙会便会有盛京百姓纷纷前来焚香许愿,一时间可谓盛况空前。 玄光寺山脚下的出口处,有玄关渡口。玄光渡口的对面是碧水码头,香客由此到彼上岸后,即可到达涵碧步道。以此处为出发点,向东可达龙王庙,向西可至虎啸山,上山后可极目远眺,整个卧龙潭的美景可尽收眼底。 戚沐九边走边欣赏着卧龙潭山环水绕,犹如水墨画似的宜人景色。度亦琛也是许久都不曾来过这里了,他记得上次来这里还是三年前。现在的布局设置与那时相比,都有了程度不一的变化与完善。 二人心旷神怡之际,便走进了南郊别庄。南郊别庄位于三面环山的一处宽阔的平地上,平地占地很广。 甫入山庄,一座座亭台楼阁,水榭廊桥便映入眼帘。庄内种有奇花异草,花圃整齐划一,皆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远处的低矮山坡上,还种有梨树、桃树、山楂树和石榴树等。 二人在管家的指引下入了正厅。不到一盏茶时间,山庄管事便缓步走了进来。 管事四十多岁,身材精瘦板正,一小撮山羊胡衬得那双细小的眼睛越发精明十足。 二人皆起身行礼作揖,并言简意赅地道明来意。管事见二人气度不凡,礼节周全,忙请他们先行就坐。 三人细谈了一阵,管事一听竟是太傅幺子想在鞠场租一场地练习蹴鞠,当下立马答应。二人当即与管事签订了租赁契书,戚沐九拿出傅乾临走时留给她的银票交了定金,那管事笑眯眯地接过,场地一事算是基本解决。 天色渐暗,二人没有过多停留,便告别管事,飞身上马赶往城内。 半路上二人遇到了一辆马车和好些个家仆婢女。为首的两人他们一个时辰以前刚刚见过,是李傥的两个手下,毫无意外,马车中坐着的一定是李倘无疑了。 看来是打算在南郊别庄过夜,好养足精神后与他们次日开战了。这样不紧不慢的速度,显然已经做好了前期的准备。 这个李傥倒也没那么蠢嘛,明日的比赛估计有看头了。 二人回到城内已是华灯初上,戚沐九回了望云客栈,度亦琛则顺路去了太傅府与傅乾交代场地预定一事。 客房内,玲玉早已把房内一切都收拾妥当。见到她回来,玲玉忙给倒了凉茶切了瓜果。她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见周围无人,才压低声音道: “佟掌柜和几个伙计前几日被带到东城兵马司问话,吃了不少苦头,昨日才被放了出来,现在正在养伤。那几个伙计受了无妄之灾,吓得不敢去医馆跑堂了。佟掌柜给他们结了工钱,打算过几日再给医馆招人。” 戚沐九喝了几杯凉茶,有些自责道:“他们都是因为我才遭了这么多罪,你把上次朝会上圣上赏赐的银两拿出一部分给佟掌柜,让他养伤和招人用。” “可公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目前的存款是不多,但凡事皆有个轻重缓急。妙手医馆是我们在盛京最为稳固的据点,若没有了它,我们在盛京办任何事都有可能会举步维艰。” 她侧身倚靠在椅背上,闭眼抚额道: “佟掌柜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咬牙坚持了下来。一旦他忍受不了严刑逼供和盘托出,不光他自己,连同我和你以及盛京其他据点的西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