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年打开了沙发旁边的落地灯,原本黑漆漆的客厅瞬间被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 沈司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要在她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江知鱼从地上站起来,笑嘻嘻的打哈哈,“这么晚了,沈总怎么还不睡啊。” 沈司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江知鱼顺口胡诌,指着落地窗外一片漆黑的天空说道:“啊,我知道了,沈总是在这里赏月是吧,那我就不打扰了,您慢慢赏。” 她说着就想偷偷溜走,然而刚转过身,男人无情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给我煮碗面。” 江知鱼咬牙,周扒皮,把她当丫鬟是吧。 她转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沈总饿了啊,我去叫阿姨给你做。” “不用麻烦阿姨了,就你。” 江知鱼深吸一口气,“我做的不好吃。” 沈司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你当我没吃过你做的菜,找借口也找个像样点的,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没脑子。” 江知鱼心头一梗,死渣男,他还有脸说? 沈司年的嘴也不知道怎么养出来的,刁的不行,但凡调味重一点,他是绝对不会下筷子的。 任何菜只要油重了一分,火候差了一点,他是绝对碰都不会碰的。 更过分的是,明明不能吃蒜,一吃到蒜就胃疼,但偏偏喜欢在菜里面放提香,然后再一点点挑出来。 江知鱼之前没少为他这个破毛病头疼,就担心他工作辛苦在外面又吃不到顺心的饭菜。 于是从零开始学着做菜,那段时间她每天什么都不干,就埋头在厨房里研究菜,变着法的给他做各种饭菜,然后再每天不辞辛劳的让人送到沈氏去。 即使江正铭再怎么不喜欢她,江知鱼前二十多年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头回开始学着做饭味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她满心欢喜的期待着沈司年的反馈的时候,他只说了两个字,“难吃。” 江知鱼大受打击,于是痛定思痛又找了专业的厨师学了好一阵子,又做了一份新的送给他。 沈司年还是那两个字,顺便让她以后都别做了。 但当时的江知鱼哪里听得进去呢? 满心都是心上人的她固执的担心外面的饭菜不合他的胃口。 依旧日日往沈氏送着饭菜,却完全忘记了沈氏专门给他准备了一个厨师团队。 所以当她亲眼看到沈司年倒掉她做的饭之后,江知鱼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她自以为的贴心,不过是给人徒增烦恼罢了。 或许他不戳破,是为了保持彼此之间的体面,而她却把这当作两人感情的良好发展,真是可笑。 其实那个时候,江知鱼的厨艺已经很不错了,就连教她的大厨也真心夸奖过她。 但是那之后,她再也没下厨,沈司年也没问过。 所以当沈司年说出要她煮面的时候,江知鱼只想一盆面扣他头上,什么毛病。 她装都不想装了,转身往楼上走,“不想吃阿姨做的那就饿着吧。” 她才不会惯着沈司年呢。 “十个亿!”沈司年在身后冷淡的说道。 江知鱼脚步一顿,为了十个亿咬着牙忍辱负重的转身,“我煮,我马上就煮,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呵呵。” 沈司年轻嗤一声。 背过身江知鱼就开始骂骂咧咧。 周扒皮,不对,沈扒皮,小气鬼,吃吃吃,不是吃了晚饭吗还要吃? 怎么现在不养生了?就是想折腾她! 骂归骂,面还是要煮的,毕竟十个亿呢,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是吧? 她在厨房里翻找了一番,准备看看做什么能快一点,眼睛瞟到角落里的包装的时候,眼神一亮。 半个小时后,坐在客厅看书的沈司年闻到了一股从厨房飘过来的诡异味道。 沈司年皱着眉站起身朝厨房走去,江知鱼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越靠近厨房这股味道越浓烈,沈司年捂住鼻子停下脚步叫了她一声,“江知鱼。” “在这呢!”江知鱼捧着碗从厨房跑出来,“刚煮好,沈总,来吃吧。” 那股恶心味道就是从碗里发出来的,沈司年皱着眉避之不及的后退两步,“你手里拿的什么?” 江知鱼把面碗放在餐桌上,坦然的回答道:“螺蛳粉啊。” “粉?”沈司年如临大敌,“怎么这么臭?” 江知鱼手在碗边扇了扇,恨不得现在就把沈司年给臭走,“就跟臭豆腐一样,闻着臭吃着香啊,沈总,别躲了,快过来尝尝。” 沈司年板着脸,语气僵硬,“谁让你煮这种东西的,立刻倒掉。” “我不!”江知鱼一屁股在餐桌边坐下,挑起粉吹了吹送进了嘴里,好吃到她眯起了眼。 “真好吃啊,沈总要是接受不了就上楼睡觉吧,毕竟我们这种人吃的东西,沈总您这么高大上的人看不上也正常。” 沈司年全程皱着眉头看着她吃粉,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心里更不舒服了,“什么叫你们这种人?” 江知鱼嘴里含着粉只抬头看着他没说话,意思很明显。 沈司年捏着鼻子在餐桌旁坐下,“给我也来一碗。” 江知鱼呆住,“你也要吃?” 沈司年眼风一扫,“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粉只有一包,我就煮了一包。” 其实厨房还有,但是江知鱼抱着一种沈司年一定会被她恶心走,免得浪费的想法只煮了一包。 谁知道沈司年现在哪根筋搭错了也要吃。 这可怎么分? 两人同时低头看向了江知鱼面前的那碗粉。 江知鱼立刻把碗往自己这边挪了挪,“算了吧,你又不喜欢这些,而且这碗我都吃过了,你没法吃了。” 沈司年抬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慢悠悠的道:“又不是没吃过。” 江知鱼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了,“别造谣啊,你吃过什么吃过!” “亲都亲过了,你还在意这个?” 江知鱼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