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念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发现面前是一片漆黑。 她的眼睛被一块布蒙着,双手双脚被紧紧的绑着动弹不得,嘴上也封了胶带,发不出任何声音。 人在黑暗中恐惧,被无限的放大。 沈时念从喉咙里挤出细微的呼救声,拼命的挣扎。 江知鱼双手插兜,沉着脸冷漠的站在她面前。 欣赏了一会儿沈时念惊恐的表情之后,江知鱼上前用力扯开了贴在她嘴上的胶带。 皮肉被胶带撕扯开来,沈时念疼的呜咽了一声。 但此刻她却顾不上这些,惊恐慌张地大喊。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绑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赶紧把我放了,否则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唔……”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捏着下巴往嘴里塞了一块布。 那人用的力气极大,一下子塞满了整个口腔,沈时念下意识的干呕出声。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黑暗中迎面就是一巴掌,力道很大,沈时念被扇的脑瓜子都嗡嗡响。 除了脸上的疼痛以外,那一巴掌下来,嘴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那布里面好像缠着玻璃碎渣,这一下口腔里直接见了血。 沈时念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事,立刻崩溃大哭起来。 只不过眼睛被人蒙着,嘴被堵着,就算是哭喊,她也发不出来什么声音。 方才的嚣张气焰消失全无,拼命的摇着头。 希望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告诉这些人,只要放过她,她可以给钱,给很多钱。 然而对方似乎并不是为钱而来。 黑暗中沈时念挨了第二个巴掌,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沈司年联系不到江知鱼,就又打了傅子晋的电话。 结果傅子晋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知道江知鱼去了哪里。 沈司年把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江知鱼就跟失踪了一样。 他想起今天江知鱼在医院走廊里的那个表情,心里的不安在渐渐扩大。 与此同时,安书辰的助理把车停在了郊外的一条偏僻小路上,看着拐出来的白色面包车低声道:“安总,她出来了。” 安书辰抬起头,那台白色面包车没开多久就在路边停下了,没一会儿车门开了,江知鱼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从车上下来。 车离开之后,她在路边站了一会儿,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这才拢紧大衣朝着反方向慢悠悠的走去。 江知鱼走的并不快,黑色大衣的帽子扣在脑袋上罩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不知道低着头在想些什么。 直到对面开过来一台车,刺眼的车灯照在她脸上。 江知鱼下意识的抬手眯起眼睛。 几秒后,车灯暗了下来,一辆宾利停在她面前。 江知鱼眼神一沉。 后座的车窗缓缓放下来,安书辰笑着跟她打招呼,“沈太太,好巧啊。” 江知鱼愣了一下,绷紧了身子,眼底透出一些戒备,“安先生。” “这么晚了,沈太太怎么一个人在外边?”安书辰问的随意,似乎真的只是意外碰见朋友搭几句话而已。 江知鱼回答的却十分小心,“车出了点问题,正准备打车呢。” 安书辰推开车门,走下来,站在江知鱼面前说:“现在这个点了,这地方又不好打车,上车,顺路送你回去。” 江知鱼微微退开半步,“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已经约到车了。” 安书辰笑的温柔,“需不需要我给司年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这么晚,你一个女生在外面不太安全,我看见了,也不能不管。” 江知鱼拧起眉,“他估计还在忙,”说完又顿了一下,“那就麻烦安先生带我一程。” 上了车,江知鱼在安书辰身边坐下,便没有再说话了。 安书辰极其克制的扫了她一眼,这个点郊外的温度很低,但是江知鱼穿的并不算多,一件薄薄的大衣,领口开的很大,修长的脖颈完全暴露在外面。 她脸色有些白,手指也有点发青。 安书辰对着助理说道:“温度稍微调高一点。” 江知鱼回头道了声谢,扭头看向安书辰。 他表情神态都挺自然的,难道刚才是自己误会了? 安书辰倒是注意到江知鱼有一些紧绷,便说,“回家对吗?” 江知鱼摇摇头,“先不回去,麻烦安先生送我去一趟市医院。” 安书辰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语气关怀,“沈太太身体不舒服?” “没有,”江知鱼顿了顿,“家里有人住院。” 安书辰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示意助理开车。 等到了市医院,江知鱼推开车门准备下去的时候,安书辰突然叫住她,“沈太太。” 江知鱼应声回头,眼神有些疑惑,“安先生还有事吗?” “我之前说过,沈太太对我家书瑶有救命之恩,所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联系我。” 江知鱼眼神闪烁。 安书辰语气坚定的又补了一句,“任何事情都可以。” 江知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谢谢。” 她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安书辰的助理也正好看到手机上面收到的消息,扭过头来对安书辰说道:“被绑的是沈小姐。” 安书辰诧异的挑了挑眉。 做嫂子的竟然绑了小姑子? 这两人什么仇什么怨? 安书辰的目光重新回到医院门口,良久才道:“你去查一下,住院的人是谁。” 凌晨一点多,沈司年终于接到了阿姨的电话,说江知鱼回家了。 他立马调转车头往家里赶。 推开卧室的门,房间里面一片漆黑,江知鱼已经睡下了。 沈司年开了离她最远的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小半间卧室。 他就着这昏暗的光线,走到江知鱼身边坐下。 江知鱼紧闭着眼睛,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脸侧,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只露出来了上半张脸。 沈司年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紧蹙着的眉头,又拨开落在她脸上的发丝。 静默的在床边坐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沈司年就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他昨晚凌晨三点多快四点才睡下,这会儿看到司美华的电话,不觉皱起了眉头,半天才接起。 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司美华慌张的声音,“司年,你快来医院!你妹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