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市民想要安安静静地吃一顿饭都不行,这是什么世道啊。”
自称是善良市民的不法入侵者把勺子放进几乎被吃空的大锅里,留下一句“我吃饱了”,就开始往工作服和裤子里塞春卷。令人感动的是,这是他要带给兄弟们的。士兵们不光跑来跑去又被暴打一顿,还要落得一个吃不上早饭的下场。
终飞跑着离开厨房,他想和兄弟们会合,但也许是因为吃饱了吧,他的方向感变得有些混乱。他走到一楼牢房长长的走廊里,注意到了墙壁上长方形的小窗。终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他向小窗里望去。
都说职业不分贵贱。监视、压迫国民的秘密警察和警官,还有强制收容所的看守等,都不是高人一等的职业。从事这种职业的士兵,即便曾经十分勇敢且重视名誉,精神格调在这里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他们会痛斥毫无抵抗能力的政治犯和反革命分子,从他们的痛苦中获得快乐。终看到的,就是已经被折磨得差不多了的人们。
这真是一副奇怪的光景,房间里没有木头或者水泥的地板,就是原本的土地地面,也就是泥地。里面有五个人,大胆的少年看到不禁屏息。他们的喉咙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表情扭曲,也因此能看出他们还活着——因为他们的脖子之下都被埋在地里。他们头上被士兵们用水桶倒上了某种液体,汤的味道刺激着终的鼻腔。在墙边,有被锁链拴住的一群猎犬,他们的前肢正在刨动地面。
把政治犯埋在土里只露出头部,再往他们的头上浇上肉汁,然后在周边拴上饥饿的军犬。这些无法动弹的政治犯们的脸部头部都会被撕裂,然后被吃掉,他们会在恐惧与痛苦之中死去。曾经的日军在占领地的便衣队就是用这种方法处刑他人的。人们明明不需要模仿这种恶劣的作为,但似乎人就是会从“邻里”那里学到如何作恶的生物。
终把视线拉离小窗,开始寻找门的位置。不管这是政治原因还是历史原因,这样的做法都明显太残忍了。
“子曰,见义勇为!”
终对大门用力一脚,门发出了没有音乐感的悲鸣声。合页崩开,门面破裂,木片向士兵们飞去。士兵们一脸讶异,还没来得及把腰间的手枪举起来,就有两个直接被扔了出去,他们转着圈摔在地上。军犬们疯狂地咆哮,锁链发出噪音。
终的脚踏在地上,向空中一跃,双手抓住天花板上的大风扇叶,两脚再一蹬就踢在两名士兵的脸上,枪被直接踢了出去。一个人撞在墙上,另一个人摔在土地上,他从嘴里吐出折断的门牙,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
第五名士兵十分机灵,他没有直接朝危险的少年冲过去,而是来到墙边,打开了电扇的开关。电扇的叶片快速旋转,终的身体顺着这股力被甩了起来。但不过是一瞬之间,终松开了手,利用离心力在空中飞行,顺势飞到门外。大吃一惊的士兵慌忙想追赶他,却在走廊被少年一拳击中下巴,士兵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打倒了。挂在士兵腰上的钥匙串随之发出了声音。
终立刻付诸行动。他挖出一名被埋在地里的人,之后就靠他们互帮互助了。在他挖人的时候,牢房里的人们也决定要出力自救。
一名政治犯从铁窗里伸出手,发出欢呼声,接过终扔出的钥匙串。所有牢房都瞬间爆发出欢呼声。钥匙就是他们自由与解放的象征。先进的牢房都会用钥匙卡或者是中控室,要是那样终就不得不把所有牢房的大门都弄开了。囚犯们一个接一个地传递钥匙,一间又一间被打开的牢房中抛出了更多的囚犯。他们像是雪崩一般,朝处理完手里活计的终跑过去。
“啊,就不用感谢我了。你们非要道谢的话,嗯,该怎么办呢……”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卷进朝他冲来的人海之中,场面比首都圈的早高峰还要混乱。终的身体被暴走的人群带走了,到了道路分岔的地方,人群也左右分散,就在这里终被人群丢了出来。他忍受着头晕目眩的感觉,扶着墙站起,通道的一角传来了声音。
“爷爷哥斯拉儿子哥斯拉孙子哥斯拉!”